唐郎山安排出東廂房給我和賀宗寶住下,又給我們找來了換洗衣服,洗了洗收拾乾淨,總算是舒服多了。
賀宗寶也是折騰累了,一舒服就早早躺下睡去了,我因為有心事即使躺著也是睡不著,便起來研究馬武洋留下的那個皮字卷。
泛黃的字卷已經有了些年頭,上邊有的字跡模糊,有的地方破損,大概看得出馬家莊的地址,落款是馬臻,也就是馬家太爺名諱。
都知道馬常軍馬大帥是民國初期海清大軍閥,而鮮有人知馬常軍曾拜大緣寺中高僧盤雲大師為師,被授以神通奇術。
民國初期妖孽橫生,東北部突然冒出一血煞玉蟬子為禍一方,禍害百姓民不聊生,馬大帥領命率軍前往圍剿,初戰落敗,損失慘重,馬大帥重傷。
幸得楊叢伯和秦瑜兩位高人相助,最終重傷難愈的馬大帥以自己為容器,楊叢伯與秦瑜合力將血煞玉蟬子封在馬大帥遺體中,楊叢伯以一枚玉蟬為鎮物,置馬大帥口中封九竅。
馬大帥遺體又封在青銅紅棺內,落棺在鄔頭山貞觀墓,連同血煞部下八個青頭鬼鎮為青石一同封印,楊叢伯與秦瑜在鄔頭山佈下結界,秦瑜以己名在山腳立碑,警示世人不得入鄔頭山。
馬家後人為守山落地為莊,世代以鎮守鄔頭山為己任,四十年後,賀家盜墓賊與馬延山進入貞觀墓,開啟了青銅公棺,至馬大帥遺體被損,血煞玉蟬子逃離。
馬家莊失守,面臨的也是一場滅頂之災。
從這字捲上我才明白,原來這位馬家祖上馬大帥曾拜師盤雲大師門下,我更驚訝這位盤雲大師真是位神人,在民國初期,不,說不定最初一代要在更早之前就開始存在了。
我也聽馬武洋提到過,方年是他祖上馬大帥以自己身體為容器封印住了血煞玉蟬子,這字捲上提到是楊叢伯一一枚玉蟬置馬大帥遺體口中。
我想這玉蟬也就是我師父後來給我的那半枚玉蟬了,只是還不知道一整枚玉蟬怎麼會分為兩半,一半落在江蕪致那。
那麼馬家的劫難也是因為鄔頭山的墓被打了開後,結界一破,想必是鎮壓的東西都跑了出來,才會落得現在的處境,如今馬武洋也不在了,馬家想必是已經沒有人了。
我合上了字卷,心下暗自嘆了口氣,瞭解了馬家和鄔頭山的過往,讓我知道了身上玉蟬的來歷,可在我身上有很多疑惑,還是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
比如說如果我跟青銅紅棺中的那個血煞玉蟬子真的有什麼關係,那我是什麼,江蕪致又是什麼,而且在拉姆宮見到的祖古大士曾說,我最終還會回到墓裡去。
我不知道,意思是我這一趟去往鄔頭山,並非是遠行,而是迴歸嗎?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我想我若上了鄔頭山,再下來恐怕是要更難,而我直覺所有的真相都在山上,在貞觀墓中,所以這鄔頭山,我是必須要上去的。
收起雜亂的心思,一夜無話,第二天唐郎山兄妹倆就早早來叫醒我跟賀宗寶,今天是趙剛和春鳳結婚大喜日子,村裡已經熱鬧了起來。
唐郎山去幫忙張羅酒席,唐婷則帶著我跟賀宗寶去喜臺看熱鬧。
唐婷說喜臺就是表演節目助興添彩的地方,是這裡的習俗,誰家結婚,時辰沒到前喜臺上先開鑼表演節目,越是熱鬧越是象徵著順利喜慶。
我們跟著唐婷來到村口,果然見已經搭起紅四方的木臺子,臺子下圍了很多人,都在看著上頭表演節目。
我原本以為是唱戲跳舞之類娛樂節目,可誰知道臺上的漢子,表演的是拿著一根銀棍子,從自己臉上一穿而過,臺下立刻一片鼓掌叫好聲。
我實在是沒明白,心說這是表演的魔術雜技嗎?
唐婷卻搖頭說並不是戲耍,而是一種喜禮祭祀,名為穿杖,而且這種祭祀習俗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
我吃驚的看著上頭的漢子拿著一根差不多像手指一樣粗的,幾米長的銀色棍子,直直的穿進臉頰,眼看著血從傷口淌了下來,隨後他扭頭抓了把粉末抹在了臉上。
光是看著就太刺激人。
根據唐婷所說,穿杖用的必須是純銀杖,因為銀有止血殺菌功能,如果穿杖時流血,用銀粉抹在傷口上,很快就可以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