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曹磊的話,賀宗寶就忍不住笑了,直言道:
“修河道就算有悔過之心了?修了河道也是方便你們自己曹家的船接著在河裡挖沙而已,跟別人有什麼關係,就像這杜屯,也沒沾你們曹傢什麼光,守著偌大的淮陽河連河邊都不能靠近,而且過河還得向你們曹家交過河錢。”
“依我看,不如直接把這淮陽河改姓曹。”
賀宗寶這一番話算是說在了刀刃上,曹磊被嗆的神情有些尷尬,解釋道:“這件事其實是曹虎對手下人管理的疏忽,這河流山川是自然形成,怎麼可能屬於私人所有,外頭流傳的曹家承包淮陽河的事情實屬誤傳。”
“而且曹虎所做的在淮陽河中取沙的事情的確是給附近村民帶來不便,所以我們曹家也在考慮,對杜屯做出相應的補償,儘可能的做到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要說這曹磊是講理的人,曹家兄弟倆倒是有著不一樣的品性,而且從面相上來看,曹磊屬於年輕有為,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曹虎呢,雖然做的事不正派,但也不是生性十惡不赦的人,也不至於會故意指使人去算計窮村那點碎錢。
所以曹磊的話所說不虛,曹虎這人性子彪些,沒有什麼主見,做事多聽人慫恿,而曹磊呢,過來是替曹虎收拾殘局的。
不管怎麼說,這曹磊說的有理有據,態度也誠懇,人家親自登門表了態度,那咱們也不能端著架子數落人沒完,所以我先客氣道:
“曹總深明大義,能有這樣的覺悟實屬難得,但曹總要是認為舍弟現在的情況跟我有關係,那是想多了,事在人為,他錯在先,想要過這道關,就要自己多吃點苦頭才行,所以你找我也沒用。”
曹磊忙解釋說:“我知道白先生是正派的人,曹虎現在這樣是他罪有應得,我也希望他得些教訓能收斂些。”
“其實這次來是我自己莊上的事特意來邀請白先生。”曹磊凝眉嘆口氣,
“那我就直說了吧,因為我曹家大院最近出了點特別狀況,正苦尋高人能化解,偏巧這時就聽說了白先生和舍弟之間發生的事,而且寄住家中的大師提點說白先生非同尋常人,所以才特意趕過來,尋求白先生出手相助。”
我看著曹磊印堂肉眉緊皺起紋,鼻孔耳孔現黑色血絲,面相上的確是顯露有撓頭事,而且這事並不簡單,不過曹磊耳朵色白不枯,有貴人相助之相。
“曹總過獎了,我不過是小有所學,哪敢論非同尋常。”我客氣著然後問道:“先不說曹先生的難題我能不能解決得了,有件事我倒是奇怪,既然府上有高人在,曹總怎麼還會捨近求遠過來找我呢?”
曹磊忙說道:“正是那位高人要我過來,而且一定要請白先生回去,說莊上的難事也只有白先生能解決得了。”
賀宗寶轉頭看看我,低聲提醒說:“看來是熟人。”
我也是一樣的想法,心說會不會是江蕪致擺的局,琢磨了下搖頭覺得不應該,曹磊見我搖頭以為我是拒絕,忙說:
“大師還說,只要提馬武洋,白先生一定會來。”
聽到曹磊的話我和賀宗寶都一愣,互相看了眼,心下都是驚疑,該不會馬武洋真的在曹家?
不管是不是,看來曹家這趟是真得走一趟了,我點頭應下,然後收拾下準備離開杜屯,徐老伯忙送出門來,這時我也想起了徐老伯的憂心事。
所以臨上車時,我對他說道:“徐伯,貴人已到,杜屯的情況很快就會有好的機遇,所以只要安心等待就好,至於您老兒子徐來的病……”我琢磨了下,
然後笑笑說道:“我給出一藥方,早時燒熱炕頭,晚時燒熱炕尾,午時灶坑多加柴,一天喝下兩壺熱水滾燙的婆婆丁水,不出三天,徐來的病情就可好轉,可以下地走動了。”
徐老伯有些犯迷糊,“這……只喝婆婆丁水?況且大熱天的還燒熱炕嗎?”
我點點頭,“無需別的藥,只要徐來的病犯了,您老就按這方來,方能去病根兒。”
徐老伯猶猶豫豫,然後用力一點頭,“中,我就信你。”
於是曹磊換乘我們的車帶路,賀宗寶開著車,我們離開了杜屯,開出沒多遠賀宗寶就問:“你這什麼方子,能管用嗎,徐老伯他兒子病了這麼多年,吃了那麼多藥都沒好,光喝婆婆丁水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