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於娥已經上吊自殺的訊息,我和賀宗寶都很震驚。
昨晚於娥來賓館找我們,沒有見到只留下了一句話,今早就得知她已經身亡的訊息。
究竟是遇到多絕望的事逼她走出了這一步,而她來找我們,應該是懷著最後的希望來尋求幫助的,可又為什麼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是因為沒見到面嗎?
無論怎樣,死者臨終前找了來,並留下最後的求助訊息,我不能不在意,所以是不可能一走了之的。
而賀宗寶也早習慣了我愛管事的性格,知道我不會不管,所以聽我說要趕去火葬場的時候,並沒有多說什麼。
我們兩個開車一路來到了大旗鎮東邊的廣德山山上的火葬場,涼風陰冷異常,而且整個火葬場冷冷清清沒見到有什麼人。
遠遠就看到綠蔭掩映中一長排平房,平房前一片空曠,有個休息的涼亭,兩三個大媽坐在涼亭裡說話嗑瓜子。
我倆只能進了屋裡,從頭走到尾,這一路經過休息室,弔唁廳,火化室裡頭老舊的火化爐,賀宗寶低聲嘟囔著這火葬場可真簡陋。
聽見後院有說話聲,出了後門就見正對的是12個洞,有幾個人圍在一個洞口往外撿骨灰。
這時我轉頭看到旁邊臺階上坐著一個披麻戴孝的小女孩,看上去也就四五歲的年紀,懷裡抱著照片,低著頭安靜的坐在那裡。
我探頭看看照片中的女人正是昨天見到的於娥,知道這小女孩一定就是於娥的女兒了。
於是我轉步走了過去,坐在了小姑娘的身旁,看著這麼小的孩子不哭不鬧的安靜樣子,著實是讓人心疼,我緩聲說道:
“小朋友,你叫蘭妮兒是吧,我們見過你媽媽,她也向我們提到過你。”
小女孩依然是動也不動,只低頭抱著照片不說話。
我試著再問:“你媽媽希望我們來保護你,你可以信任我們,告訴我們是不是有什麼人在傷害你?或者有什麼危險?”
女孩雖然沒有說話,不過我注意到她抓著照片的手指在本能的收緊。
賀宗寶打量著小女孩,然後低聲跟我說:“這麼小的孩子,相必也說不清什麼,要不就找監護人聊聊再說。”
我暗自嘆口氣,想想也是,孩子畢竟剛失去了母親,此時應該很無助很害怕,面對我們兩個陌生人,自然也不敢吱聲。
而我剛一動要起身,這時那小女孩的手忽的伸來抓住了我的手,而且手上很用力的握住。
我心下一動,看向她,女孩轉頭也看著我,沒有說話但是眼神盡是害怕和求救。
我正要追問,可從對面快步跑來的一箇中年男人,一把就把孩子拽了起來,然後防備的看著我和賀宗寶,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看這人應該就是於娥的丈夫了,賀宗寶先開口說道:“我們是於娥的朋友,知道她出了事的訊息,特意過來弔唁的。”
那男人打量著我倆,皺著眉說:“於娥從來都沒朋友,你倆到底幹嘛的?”
賀宗寶也打量他,語氣不善回道:“瞅你這話說的,是於娥親口告訴你自己沒朋友,還是你限制她交朋友了?”
“我……”那男人一急正要說話,而這時衝過來一個年輕的姑娘,衝著我們叫嚷道:
“她是我哥老婆,我哥還能不清楚。”她厲眼橫飛,“我說,你們兩個該不會是這死女人新交的姘頭吧?哥,我就跟你說這死女人可哪浪呢。”
看樣子這兩人是兄妹了,而這個妹妹嘴巴可是夠刁的了,既然於娥是她嫂子,眼下人又剛去世,可她一口一句“死女人”,毫無尊重可言,足以可見於娥活著時候,兩人關係並不融洽。
賀宗寶聽她一開口就亂潑髒水,瞪眼睛正要急,我先開口說道
“我們過來不是為了鬧事,既然這樣那就明說吧,我們原本是來收修車費的,不過畢竟死者為大,所以來這裡一是弔唁死者,二是想見下家屬談談。”
“什麼修車費?”男人不明白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