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江蕪致時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只是恨自己怎麼就這麼大意,既然有所警覺可還是又一次著了他們的道。
江蕪致居高臨下,神色倨傲的俯視著我,冷笑道:“你除了很會跑,也沒見有什麼長進。”
我知道躲不過這一劫,便仰頭看著江蕪致,也冷笑,“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小了,見個面至於玩這麼陰的手段?是怕我一個雷鳴訣送你去歸西……”
秦瑜思媛從樹上跳落在了木偶人的背上,於是一股子重力又壓了下來,我也更被再按下幾乎抬不起頭來。
就聽到江蕪致冷然說道:“無能的人就應該永遠趴著,只是,你不該頂著那張臉孔。”
一個木偶人兩手掐住我的臉強硬扳過,秦瑜思媛手上一把剔骨刀貼著我的臉,陰惻惻的冷笑,“簡單,把他的臉皮割下來就好了。”
我抱著必死的決心,也就無所畏懼,不在乎的冷聲回道:“一副皮囊而已,別以為我會怕了你!”
江蕪致冷然笑聲道:“我倒想到了更有意思的辦法來收拾你,不知道你的骨頭像不像嘴巴一樣硬。”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兩旁土裡有東西立刻拱著土蜿蜒而來,一瞬間破土而出的樹根像蛇一樣纏上了我的雙手和雙腳並收緊。
雖然我心下清楚江蕪致不會給我一個痛快,而隨著一條腿被纏絞住的樹根緊鎖並扭曲,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腿上的骨頭是如何被扭斷,然後是另一條腿,接下來是雙手。
儘管我死咬住牙關,可最終在撕心裂肺2的痛苦中,徹底崩潰。
如同黑暗的噩夢一樣吞噬了我,直到最後身上的桎梏消失,而我已經如同斷了線的破爛木偶一樣,趴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動。
“為什麼不殺了他?”秦瑜思媛的聲音彷彿是隔著山一般。
“他已經是殘廢一個,但仍是器,我需要他的身體來養血蟬,兩塊玉也才能融合。”江蕪致的冷笑聲依然是刺耳。
我最後遊離的意識裡,所留下的印象是,被搖曳晃動的火光所包圍,江蕪致還有秦瑜思媛的背影消失在大火中。
直到轟隆的雷聲中,豆大的雨點落在了我的臉上,彷彿已經感覺不到哪裡在疼了,而我也像水岸上乾枯的魚,虛弱又努力的喘息喘息,直到我的世界陷入無盡的黑暗中,並靜止。
……
白福祿~
直到我漸漸的聽到遙遠而空靈的呼喚聲,一聲聲不停的傳了來,帶著一絲熟悉。
我不得不努力的睜開了眼睛,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眼前懸浮著光亮。
我漸漸認出那片皎潔如同白月光一般的光亮中,那抹身影是秦明月。
秦明月向我伸來了手,“你睡得太久,該醒過來了,我們都在等你回來。”
我看著她,不明白眼前的情況,只是本能的看著她的手想要伸出手去握住,而一動才意識到身上的桎梏,我低頭看看,發現自己大半個身體都融進了一團血糊糊的肉塊中。
那塊肉在蠕動又像有呼吸起伏,而且可以清楚的看到遍佈的脈絡中流動著的血紅色液體。
我驚慌的用力掙扎,拼盡全力的掙脫出了雙手,試圖撕開了那塊血肉,終於鑽了出來。
我滿是鮮血的手伸出抓住了秦明月努力伸來的手,聽到身後傳來響聲我回頭看去,就見一隻偌大的血淋淋的蟲子樣的東西,也從那塊血肉中拱了出來,伸向這邊,駭然的張大了嘴,那蟲子夾帶著腥臭的狂風襲來。
秦明月一抬手面前形成無形的屏障,而下一刻,我和秦明月就都被炸裂的強勁煞氣推了出去。
我彷彿陷入了漩渦中劇烈搖晃著,然後整個人猛然異樣的一震,等我終於緩過口氣,就聽到耳邊急促的儀器鳴笛聲響,然後是吵鬧聲和奔跑的腳步聲。
我試圖想睜開眼睛,可眼皮沉重的抬不起,直到一隻手伸了過來,我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團耀眼的移動著的燈光。
或許是畏懼了黑暗,我努力追隨著那團光亮,還有光亮中晃動的人影。
“醒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