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崔正平的媳婦春花臉上,看到的是黃鶴入水星,命門現枯死。
黃鶴是指人面發黃的氣色,已經侵入到口和周圍,而且耳門顯露黑色,耳垂珠也明顯兩道加粗的刀紋,分明是已死之人!
可春花本人還行動自如,言談自若,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什麼在控制著屍體活動,如果說這東西是那塊活肉,或者說就是血太歲,如此異常只有一種可能——
它要借腹化託人形!
我知道這樣的事說出來別說是崔正平,洛瑾瑜姐妹也很難相信,可是那孩子一旦瓜熟蒂落,就不再是一塊活肉,而是茹毛飲血的人身妖怪。
這時候我不能等著那東西出世,又不能驚動它引起更大的麻煩,所以我只能讓洛瑾瑜以洛家安息香丸先讓活肉沉睡穩定下來,然後這段時間我要湊齊鎮物。
我師父當年傳授我三奇術之一便是鎮物,可以用無根血、絕陽喜、雷擊木和黃泉煞布鎮築起入葬蓮臺,拘嗜血魔邪魑魅魍魎。
所以和洛瑾瑜只說了對春花用安息香丸,別的沒有過多說明,然後找了個機會把崔正平叫了出來,推說一起過去他家裡看看,那塊活肉是不是真的已經燒死了。
崔正平也正有心回去瞅瞅,所以拜託洛瑾瑜和洛欣怡幫忙照顧春花,然後我倆便立刻動身前往崔正平被燒燬的家。
路上我試探的詢問崔正平,“ 崔大哥,之前聽你說,那活肉只襲擊人,吸人血不吸動物的血,可昨晚你的那隻獵犬怎麼會死呢?”
崔正平嘆口氣,搖了搖頭,“ 那東西隔了這麼久又出來害人,說不定是又變化了,說不定是先吸夠了血,鑽進屋裡才沒有傷害春蘭,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點點頭,然後順著說道:“先不說那東西燒沒燒死,既然嫂子說看到它鑽床底下,就是靠到近前了,那東西那麼邪,嫂子又有身孕,這碰見了難免沾晦氣,不吉利。”
崔正平看看我,琢磨了下似乎覺得在理,點了點頭不由得流露憂心,“也是,那東西喝了那麼多血,隔著老遠就能聞到血氣味,我瞅著春花臉色一直不好,原想著可能是嚇到了,你這一說我才想著。 ”
我接著說道:“況且那東西要真燒死了還好,外一燒不死,過後再找上嫂子怎麼辦。”見崔正平一急,我忙說:
“崔大哥先彆著急,我呢,倒是剛好知道個驅邪的法子,就是找幾樣東西在屋外頭埋下,去晦氣又辟邪,嫂子只要在屋裡不出門,那東西就靠不到近前,要不試試?”
崔正平一聽自然就活心了,忙問:“得用哪幾樣東西?”
我說道:“需要三樣東西,第一是黑狗血,第二樣是四五尺白孝布,第三是雷劈過的木頭。”
鎮物中的五根血,最好是無父母的孤兒血,但是現在時間緊迫條件也不允許,所以眼下倒是有現成的黑狗血,因為崔正平家剛被燒盡,狗也就成了喪家犬,而且黑狗的血震煞作用更好些。
鎮物中的絕陽喜就是冥紙白布,陽間喜事都是用大紅喜字喜錢,絕陽喜正取相反,紅事的紅字最喜,白事則孝布為喪,所以孝布的效果最好。
這雷擊木就簡單了,說的就是雷劈過的木頭,可也是相當不好找的,卻沒想到崔正平一聽,帶我第一個找到的就是雷擊木。
崔正平一心惦記著能保護春花,所以聽到我說的東西,就主動的趕緊張羅了起來,“ 雷擊木好找,前幾天夜裡雷電交加,就在我家西邊沒多遠地方,就有棵樹被雷正劈中了。”
我一聽當然心裡一喜,所以我倆立刻先拐了個彎先去找了崔正平說的那棵樹,一眼見到,果然就見那棵樹從上到下光禿禿的,從中間有道劈縫,帶著焦炭的痕跡。
崔正平拿斧頭劈了一大塊,然後就說道:“黑狗血也有。”說著就抬手吹了聲口哨。
但是等了有一會,也沒見崔正平的那隻獵犬跑過來,崔正平又吹了幾聲,沒等到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趕緊往房子那邊走了去。
崔正平的房子早就燒焦一片,我跟著崔正平往屋前頭走,就看到他的兩隻獵犬都倒在地上,一隻已經慘死幾乎只剩下了一張皮,另一條也已經撞破了頭沒了呼吸。
崔正平蹲在兩條獵犬身旁,長嘆了口氣,伸手摸著那條黑狗的眼睛閉了上,感嘆道:“它們兩個一娘生的同胞,從小到大一直在一起,借給你們用的時候還是頭一次分開,沒想到這一分就成了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