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要之後葛泉德借給欠款人八萬塊錢,吳悅先問道:
“白先生,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明知那個欠款人的錢很難追回,為什麼還要借給他錢呢?”
我回道:“他借錢不還,未必是沒有,但是還來向最大的債主借錢,必定是真的到了山窮水盡時,葛家的這八萬塊錢無論怎麼樣都要損失,不如就給了他,日後他渡過難關肯定不會忘記這份恩情的,那麼虧欠的錢自然也就還回來了。”
“況且施人恩必然有所惠,即使不是從他身上,別處也會得到好處的。”
葛老太點頭,“你雖年輕倒是有這麼大的胸襟悟性,實屬難得,你是葛家的貴人,說的事肯定錯不了的,此事我也記下了。”
“是伯母往日多禮佛行善,才會時運亨通,我也只是盡所用而已。”我客氣笑道:“伯母是菩薩身,福德自有福運。”
葛老太忙搖頭,“哎呦,我怎麼敢稱菩薩,使不得使不得。”
我解釋道:“伯母右掌心的紅痣是顆吉痣,都說痣在掌心,菩薩之身,前世就與佛結緣很深的。”
葛老太抬手看看,神情欣喜的點頭笑說,“是的,我沒學佛時就非常喜歡聽佛歌聽佛經,後來受一高人師父指點,將佛請回家中,供了五十多年的如意佛,每日禮佛也是心最自在的時候。”
吳悅和洛瑾瑜也是探頭看葛老太手上的痣,紛紛稱奇。
之後我和洛瑾瑜客氣謝絕了葛老太的挽留,吳悅送我們離開了葛家返回酒店。
路上吳悅說起葛泉德今天會返回家中,最晚明天會來登門道謝。
對於葛泉德我沒有多說什麼,倒是看了看吳悅笑著說:“葛老闆最該謝的不是我,而是吳小姐才對,被最信任的朋友背棄,可又是被有過節家的女兒幫助搭救,所以說患難才能見真情。”
吳悅的臉微紅,不好意思的忙說:“家父說不該在葛家有難處的時候還要他的地契,所以讓我把地契送回了葛家,那麼多年的恩怨,早就該放下了。”
“冤家宜解不宜結。”我點了點頭,藉著說道:“聽說你和葛老闆年幼時候兩家還曾有過婚約,只不過後來因為一塊地發生了不愉快,這事便也不再提了。”
吳悅低聲說:“先生也說是年幼的事情,不當真的。”
“原來還有這樣的好事。”洛瑾瑜笑說:“這麼好的緣分怎麼能不當真呢,像吳小姐這樣賢內助到了葛家,葛家如虎添翼啊,就是不知道葛泉德有沒有這個福氣。”
吳悅被說的不好意思,說說笑笑就回到了酒店。
等吳悅離開,我和洛瑾瑜聯絡了賀宗寶和洛欣怡下樓吃了個飯,幾個人商量下後,既然葛家的事情已經有了很好的轉變,那麼明天我們就可以離開陀川了。
飯後洛瑾瑜便去聯絡船定好時間,洛欣怡想起我拜託她的事,便說道:“你說的那個叫邱欣月的女孩我打聽到了,不過三年前就已經遠嫁不在陀川了,諾,這是最近的照片。”
說著洛欣怡把手機照片翻出來給我看,“你看是她嗎?”
我接過手機,照片中一個模樣清秀的年輕少婦,懷裡摟著一個男孩一個女孩,身後是面容忠厚的成熟男人,一家人笑容開心幸福。
賀宗寶也探頭過來看,問:“誰啊?”
我沉默了片刻,放下手機嘆了口氣,“只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當晚餘暉果然又再次俯身在賀宗寶身上,聽我說了邱欣月的情況,他沉默後長鬆了口氣,點點頭,“很好,她過的好就行。”
我知道餘暉的心裡還是放不下的,在他和邱欣月遇到愛情的年紀,都會選擇奮不顧身的在一起,而且認為兩個人的感情勝過一切,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擋兩個人在一起。
愛情的最初有多純粹,多義無反顧,只因為家裡人不同意兩個人的交往,兩個人便做出傻事,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來反抗。
如果,如果他們能夠更理智一些,或者家裡人不是用強硬的處理方式,也許事情還能夠得到解決,那麼他們的故事,或許就不僅僅是一場遺憾了。
所以很多時候只有在過去,才會明白愛情只是生活中的調味劑,生活中並不是只有愛情,沒有生死離別,才會有未來可期。
餘暉早已經沒有了未來,也沒有了回頭路,他只有放開過去,才能放過現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