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故意傷人和損壞他人財物,被交警隊轉交大餘縣派出所接受事故調查。
所以再次陳述了事情經過,配合做完筆錄之後我便不做過多解釋,排除了酗酒、吸毒、犯罪等情形,不過因為涉及故意傷害違法行為,判決下來前作扣留處理。
因為當事人司機趙志國,以及賀宗寶目前都還在醫院,趙國強除面部多處撕裂傷,最主要的就是斷了兩顆門牙,夠成二級輕傷,另外車輛受損嚴重。
賀宗寶則以右胳膊被趙國強鈍器襲擊時致手臂脫臼為由也在醫院做治療,所以雙方都有損傷的情況下,要看是否同意做調解。
畢竟我是主要責任一方,如果趙志國不同意調解並追究責任,那麼這啟交通行政案就會定性為刑事案件,我則有可能面臨承擔刑事責任。
我知道賀宗寶一定會在外邊走動想辦法,而我也想到了被害一方趙國強必定不會同意私了,那麼最壞的結果就是刑拘。
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而且反倒是冷靜了下來等待著處理結果。
畢竟當時的實際情況也只有我自己清楚,說不清是沈通洛欣怡的關係,加上趙國強的謾罵,所以才會被莫名的憤怒衝昏頭腦動了手,而且根本不受控制的滿腦子想的都是要砸碎對方的腦袋。
所幸最後只是打掉對方門牙,砸毀了車,沒有做出更加過激的事情,對我來說已經是很好的情況。
所以此時一個人關在留置室裡,安安靜靜也徹底平靜下來,我想的最多的問題就是我自己是不是真的潛在著暴力傾向的問題還是人格上的分裂,除了年少時想不起的一些怪異行為,包括砸破了老師的腦袋,再就是記得最為清楚的一次失控,也是在上口白家村。
大雷把丁桐綁到了狗牙子山上那次,我親眼目睹丁桐掉下山崖的一瞬間,因為憤怒而完全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等清醒過來才意識到,我幾乎想要把大雷生生撕碎的可怕念頭。
而這一次,我只是因為對方挑釁謾罵就再次情緒失控,而且也清楚記得當時冒出的只想要殺了對方的念頭,所以冷靜下來後,我最大的困惑就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或者說究竟是什麼。
我與人做風水,盡力做到親力親為,授人以善,有時候為了救人命也可以以身涉險,可為什麼也會在某一刻,失控的情緒中有了非常想殺人的慾望,而且那種宣洩惡意的時候讓我興奮又有了一種快感。
說不清的原因,就好像我身體裡原本就藏著一隻魔性又殘忍的野獸,一旦衝破牢籠,它就會不受法控制的去傷人,去毀壞,而且它是佔據著我的身體去做出那些我從沒想過的,可怕的事情。
所以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想的最多的不是我面臨的怎樣麻煩,而是對我自己的精神方面產生的質疑,如果說自己都有問題,那麼我還有什麼資格作為風水先生去給別人去開解風水,說著仁德善的大道理。
想到以往種種,我的心開始動搖也越來越感到迷茫,已然分不清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會救人,還是在害人。
“老話說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幫人幫不了己,因為是個人都得有難心糟心的事兒。”
聽到頭頂傳來的說話聲,我抬頭看了去,就見隔著鋼窗護欄就見那邊正站著一個老警察,五十來歲的樣子,面目溫和,一手端著個大水杯子,一手將拿著的紙杯遞過來。
“婆婆丁根泡的水,敗火的,年輕人可能喝不慣。”
我看著他,然後起身接過,道了聲謝後,抿了一小口果然是滿嘴苦澀。
老警察笑著抬抬手,“多喝點,婆婆丁又叫尿床草,利尿才能排火。”
我立刻嗆咳了下,嚥下嘴裡一口便把紙杯只在手裡拿著,畢竟我現在情況不方便,又不想添麻煩。
“這東西可比你平時喝茶葉飲料健康多了。”老警察故意笑著說,隨後又接著說道:“年輕人,冷靜下來多反思是好事,以後控制著點情緒,別再衝動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