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帶著我們進了西屋,拿起桌上的菸袋鍋子往炕上示意的指了指,然後吧嗒吧嗒抽起了菸袋。
我和賀宗寶忙將悠悠放好在炕上,老婆婆抓起悠悠一隻手瞅了瞅,然後拿開嘴上菸袋鍋子,轉頭看看賀宗寶,
“你去外頭煮三個雞蛋,放冷水裡過來。”
賀宗寶也不知道這婆婆救不救得了孩子,不過這時候只能聽老人家差遣,扭頭跑出去找雞蛋去。
然後老婆婆不急不緩的接著抽了幾口煙,說道:“你們是得回撞見我那死老頭子了,把孩子的蟲子給截住了。”
說著抬眼兒瞅瞅我,“你們是得罪啥人了?”
我猶豫了下,“該怎麼說呢,不確定對方底細,應該是會降頭。”
老婆婆把菸袋鍋子在鞋底磕了磕,“不懂啥降頭,反正是這人會搞蟲子,你身上帶著蟲料?”
我低頭忙翻出那個荷包,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那婆婆拿過來湊鼻子前聞了聞,然後皺著眉就扔到了一旁,
“禍害人的玩意兒,等下連蟲子一起扔鍋底坑燒了燒了。”
我應了聲,這時候老伯已經回了來,手上端著個碗,碗裡頭端著個紅色的豆腐樣的血豆腐。
賀宗寶也返了回來,手上也是端著個葫蘆瓢,裡頭煮好了半下子雞蛋。
老婆婆拿過了針線盒子裡的剪子,老伯已經拿過了紅布頭,老婆婆起身接過後剪了幾條,在悠悠的雙手雙腳各綁了紅布條。
然後掀開了悠悠的衣服,又轉手從葫蘆瓢裡拿出了一枚雞蛋,在孩子胸口上用雞蛋慢慢滾來滾去,嘴裡嘀嘀咕咕的也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這是幹嘛?”賀宗寶湊近我小聲問了句,我搖了搖頭,雖然沒親眼見過,但是聽說過有一種雞蛋引蠱蟲的方法,或許就是這麼回事。
賀宗寶看我也不清楚,忍不住扭頭小聲嘀咕說:“滾蛋滾蛋,八成就是這麼來的吧?”
我轉頭看看他示意噤聲,然後看著老婆婆又用另兩枚雞蛋在悠悠後背和四肢都滾了一遍,最後三枚雞蛋都扔回了葫蘆瓢裡。
旁邊老伯瞅瞅瓢裡搖搖頭,“都埋了吧。”
賀宗寶看著雞蛋都好好的,驚疑道:“不就軲轆了一遍嗎,這麼多雞蛋都不能要了?”
老伯瞅著他笑笑,“那你就扒開看看,能吃就吃了吧。”
賀宗寶心疑的拿出了一枚滾過的雞蛋,磕破後剛拔掉一半蛋皮,就看到熟雞蛋上頭滿布著大大小小的窟窿眼兒,頓時愣了愣,
“這什麼鬼?”
“這不是鬼.”老伯伸手拿過雞蛋然後倆手小心的掰開,“這是蟲。”
等看清他手裡掰開的雞蛋,竟然看不到蛋黃,而裡邊包著的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蠕動的蟲子時,賀宗寶登時嚇得瞠目結舌,隨後趕緊把手裡葫蘆瓢塞給了我手裡。
“我去。”賀宗寶一臉犯惡心,別說是吃了,看著都是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也是很驚訝,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讓人相信這樣的事,根本就不知道那些蟲子是怎麼鑽進雞蛋裡頭的。
這時我也是真心佩服老婆婆的手藝了,可看著悠悠還是臉色蒼白,嘴唇呈絳紫色,陷入昏睡之中。
我詢問道:“婆婆,這孩子身體裡還有別的蟲子?”
老婆婆幽幽回道:“還得有個七八條血吸蟲。”
說著她一抬手,老伯趕緊把裝著血豆腐的碗放在了她手裡,老婆婆隨手從腦袋後抽出了藤木的髮簪子,然後在孩子的中指上刺破了一道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