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幾乎是虛脫的,急喘著粗氣看著身前不遠處的那一截木頭樁子,上頭還插著我的匕首。
我是從注意到這個秦明月手上拿著的桃木劍時意識到她是假的,秦明月一直握著桃木劍的手是左手,也就是左撇子,而她用的卻是右手。
而且從假的秦明月現出了原形,此時再看過去,無論是那個被砍成兩半的鬼仔,還是倒在地上的那男人和女人,都成了稻草紮成的東西,地上原本噴濺的鮮血也都成了散落一地的乾草屑。
向窗外望去,連同院子的那隻被我刺死的狗,也同樣變成了一捆凌亂的稻草。
我想,這或許是個玩弄人心的地方,當你猶豫一顆心搖擺不定的時候,眼前所看到的到處都是假象,只有用心認清眼睛也才會看得清,面對的一切都是假的,而唯一真實的,就是我自己的血和傷口的疼痛。
我從洗漱室裡拽過了一條毛巾,捂著脖子上的傷口,然後就急忙的出了門,現在已經不是找鬼門的問題,而是我意識到和秦明月兩個人分開行動會很危險。
既然有假的秦明月出現,那麼就很有可能出現假的我去襲擊秦明月,所以我想著原路返回先找到秦明月再說。
可這時候,在我前方的草叢後頭,走出來一個人,而這人行走的姿勢很古怪,而且左右手不是擺動,而是微微的晃盪著,每一動作就像是被拉扯的提線木偶一樣,一步步向我這邊走了來。
在對方走近而我也認出了那張臉孔時,頓時無比震驚的驚愣住了,因為那個人,竟然是大雷!
確切說他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他的無數根鬚樣的東西從他的面板鑽出,半邊臉已經完全被撕裂開,露出的卻也是乾枯的稻草,而且破爛不堪的一條褲腿露出的腿,也是稻草捆綁成的腿,支撐著他的身體行走。
大雷就像裡邊全部被掏空塞滿了乾枯的稻草一般,或者說他就是一個裹著人皮的稻草人。
他看著我,一隻手抬起向前屈伸著,另一手拎著一把砍斧,正一步步往這邊走來,嗓子裡發出的是一種乾澀沙啞的呃呃聲響,就像是鑽著木頭的那種讓人聽著耳朵都難受的聲音。
這一定也是假的,我否認著眼前的情景,可是大雷盯著我的那種眼神,讓我心驚肉跳,不由自主的腳下往後退去。
而我的身後同樣傳來了異樣的聲音,我慌忙回頭看去,就見後邊也正一步步逼近的,正是圖雯月。
圖雯月的臉有些好幾條縫補的傷口,就像是可怕的蜈蚣一樣在臉上蜿蜒,一些草杆從縫補的縫隙裡支楞出,更可怕的是,她半個腦袋是凹陷進去的,而且身體扭曲成可怕的角度。
她的眼睛裡透出駭人的寒光,像是要立刻撲上來將我撕咬扯碎一般。
要知道大雷和圖雯月兩人都已經死了,只是屍體都失蹤不見,怎麼也想不到竟然在這裡遇見,而我分不出他們究竟是假象,還是真實的行走的屍體。
無論是什麼,他們對於我來說都是危險的東西,前路和後路都被截住,而且周圍的庭院裡站著許多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們稻草人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卻也虎視眈眈的盯著我。
我知道已經無路可退,心下一橫握緊了桃木劍,先奔著大雷迎面直衝了上去。
大雷揚起了斧頭劈頭砍了過來,索性他的行動並不靈敏,我躲過了他的斧頭,並且立刻將桃木劍刺進了他的身體。
就像是刺在一堆稻草裡一樣,桃木劍很容易的就穿過了他的身體,然而大雷並沒有反應,桃木劍對他也沒有任何作用。
大雷一臉麻木的又將砍斧橫著批了過來,我立刻抽出桃木劍而且後退,砍斧的鋒刃幾乎是貼著我的胸口劃了過去,而我還沒等站穩,就已經被後邊襲來的圖雯月攔腰抱住,而且她張開了血盆大口就一口死死咬在我的腿上。
我腿上吃痛,驚慌下立刻舉起桃木劍胡亂刺下,可對於圖雯月來說同樣的是不痛不癢一般,眼看大雷也舉著斧頭襲了來,不等抽出圖雯月身上的桃木劍,情急下我立刻鬆開了手。
手上飛快飛捻北斗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