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見著父親,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這個時候父親不該在前院嗎?
徐昭跟在自家娘親的身後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女兒給爹爹請安。”
“老爺。”蘭姨娘泫然欲泣,抬眸看著徐秉臻,眸子裡滿滿都是委屈。
徐昭暗暗瞪了她一眼,周氏卻是面不改色走上前去。
“老爺怎麼過來了?”
徐秉臻這才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木匣子來,對著周氏道:“謹哥兒方才過來,說是你害喜厲害,我去外頭買了這青梅子,是你之前懷昭兒的時候最喜歡的那家,你嘗嘗味道可變了?”
當年,周氏懷徐昭的時候,害喜害的厲害,吃什麼都沒用,從外頭買了好些梅子,只城西那家吃著好,也能壓住惡心。事情雖過了多年,可徐秉臻一直都記著。
今個兒聽徐謹說起這事兒來,他便動了心思出府去買了梅子進來,折騰了好些功夫,實在不像是他做的事情。
徐秉臻絲毫沒有在意屋子裡的婆子丫鬟,親手扶著周氏坐在了軟榻上。
見著自家娘親和爹爹親密,徐昭福了福身子,忙告退道:“女兒還有事情,就先退下了,爹爹既然有空,就多陪娘親說會兒話”
說著,就急匆匆轉身退了下去。
“這孩子。”周氏心裡既是高興又是害羞,只嘆著氣道。
徐秉臻朝門口看了一眼,才注意到跪在那裡的蘭姨娘。
“下去吧,往後沒事,就呆在自己屋裡,太太有孕,別沖撞了。”
不同於和周氏說話的溫柔,徐秉臻的語氣中帶著一股子威嚴,蘭姨娘心裡委屈,卻又不敢辯解,只應了一聲就狼狽地退了出去。
徐秉臻陪著周氏用了晚膳,又宿在了錦竹院,這訊息一傳出來,蘭姨娘差點兒就氣暈過去。
太太有了身孕老爺還要陪著她,反倒是她這個新進來的姨娘至今都是完璧之身。
“姨娘用了膳,快些去太太那裡請安吧。”丫鬟端著銀耳粥進來,才剛放下,就被蘭姨娘伸出手來狠狠掐了幾下。
“太太!叫你只知道太太!你是我的丫鬟,可不是周氏的。”蘭姨娘心裡有火,手下自然下了力氣,引來一陣痛呼聲。
“奴婢錯了,求姨娘恕罪。”那丫鬟哽咽著求了好幾次,蘭姨娘才停住了手,沒好氣拿起桌上的銀耳羹吃了起來。
然後,才去了錦竹院給周氏請安。
徐昭才從屋裡出來,要去老太太那裡,正巧就碰上蘭姨娘。
蘭姨娘見著徐昭,心裡暗恨,面上卻是堆著笑走上前來,福了福身子:“姑娘起的好早,可是要去老太太那裡?”
徐昭避了避,受了她半禮,點了點頭,淡淡道:“母親在屋裡,姨娘快些進去吧。”
說著,就帶著半夏徑直走開了。
這一幕讓院子裡的丫鬟婆子見著,蘭姨娘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緊緊咬著嘴唇。
老太太說的沒錯,周氏教出來的閨女,是府裡最不懂規矩的。
她是她父親的姨娘,便算她半個長輩,她怎麼能這般無禮。
蘭姨娘忍下了心裡的怒意,進了屋。
周氏正坐在梳妝臺前,秋姨娘給她梳著頭發。
見著蘭姨娘進來,屋子裡丫鬟婆子的視線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有不屑,有鄙夷,更多的還是奚落。
昨個兒蘭姨娘泫然欲泣,當著太太的面就想勾引老爺,卻是被老爺訓斥了一番。
這事情,二房哪個不知道。
若是換了她們,早沒那個臉出來了,蘭姨娘偏偏還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臉皮真是比那城牆都厚。
“妾身給太太請安。”
蘭姨娘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