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見著她手裡的食盒,微微一笑,問道:“可是又做了什麼吃食,外頭天冷,你也該注意自己身子。”
周氏的話音剛落,徐茵便感激涕零道:“勞母親掛心了,女兒只是想盡些孝心,還望母親不要嫌棄。”
周氏見著她恭順,自然也不會難為她,叫她起來又賜了座。
薛媽媽親自上了茶:“姑娘請用。”
“這幾日也沒見你去別處,在屋裡做什麼?”周氏不經意問道。
“回母親的話,女兒想著給父親做些鞋襪,也給母親、二哥哥和四姐姐一人做個荷包。”
“只是女兒繡工不好,之前是女兒不懂事,惹惱了方媽媽,如今想求母親叫女兒繼續跟著方媽媽學。”
徐茵的聲音帶著一股濃濃的愧疚,面色也有些不安,生怕惹來周氏的訓斥。
周氏的目光朝她身上看了一眼,微微有些詫異,只說道:“你既想通了,我哪裡會攔著你,你是老爺的女兒,我這嫡母的自然也盼著你好。”
周氏說著,就轉頭對著薛媽媽道:“這事你安排下,叫人好好的教茵姐兒。”
徐茵站起身來,萬分感激地謝過,又陪著周氏說了會兒話,才起身告辭。
見著徐茵離開,徐昭忍不住有些奇怪。
她這妹妹,怎麼一下子就通透了。
之前,她對方媽媽可討厭到了極點,可沒少給方媽媽臉色看。
“派人去打聽打聽,這幾日茵姐兒做了什麼?”周氏看了站在那裡的瑞珠一眼,開口吩咐道。
瑞珠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回來了,走到周氏面前小聲回稟道:“奴婢派人去打聽過了,五姑娘悶在屋裡,哪裡都沒去,梅姨娘也只去了一回。奴婢還打聽到前些日子五姑娘和姨娘起了爭執,好像是因為一個金海棠珠花,姨娘瞧著喜歡,五姑娘卻說姨娘眼皮子淺,姨娘哭了好大一場。也就是這幾日,才去了五姑娘那裡。”
金海棠珠花?
徐昭立馬就想到了那日長公主賞賜的那一匣子珠花,徐徽知道徐茵喜歡海棠花,便將那金海棠珠花留給了她。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兒,她不喜歡不戴便是了,弄出這些事來做什麼。
“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氏出聲問道。
“那珠花本是長公主賞的,大姐姐知道五妹妹喜歡海棠,便將那金海棠珠花給了她,原來妹妹一點兒都不喜歡。”徐昭開口解釋道。
然後就將那日的事情說給了周氏聽。
周氏聽了,有些慍怒,好好給她臉面,她反倒是拿捏起來了,還真當自個兒是個嫡出的姑娘了。
周氏最瞧不上的,便是徐茵認不清自己的身份,總要鬧出一些個事兒來,連帶著二房都跟著沒了臉面。
“五姑娘身邊是哪個伺候的?”周氏冷冷道。
薛媽媽一聽,立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忙道:“回太太的話,平日裡近身伺候的只雲衣姑娘一個,說起來雲衣姑娘也滿十八了,已經到了配人的年紀,太太若是開恩,也該早些給她尋個人家,免得耽誤了她。”
周氏微微頷首,看了薛媽媽一眼:“可有合適的?”
薛媽媽想了想,道:“老奴覺著,莊子上趙二家的老大是個實誠的,家裡也有幾畝良田,幹活也肯下力氣。雲衣姑娘若許了他,日後也是好的。”
“嗯,是個不錯的,一會兒你叫了趙二家的進府裡來,好好的把這事兒定下。”
徐昭坐在那裡,心情有些複雜,娘親和薛媽媽短短幾句話就將雲衣的後半生定了下來。
周氏一回頭,就見著她有些驚愕的目光,也明白過來她是頭一回見著這事兒:“你也別覺著詫異,當主子的犯了錯,就是下頭的人不知規勸的緣故。娘之前也是縱容了她,想著她總會懂事的。如今卻是明白,再縱容下去,她就更不知自己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