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點了點頭,就跟著那婆子走了進去。
長公主府依舊是那樣精緻奢華,許是到了九月裡,樹木格外的茂盛,各色的花也愈發的嬌豔動人。
才進了垂花門,就有一個丫鬟迎了過來,對著徐昭福了福身子道:“姑娘且跟我來。”
徐昭對她笑了笑,跟在她的身後走了幾步,想了想,才出聲問道:“縣主說是要賞花,可還是在上一回的園子裡?”
聽徐昭這麼問,那丫鬟只笑了笑,道:“姑娘隨奴婢來,就知道了。”
聽她這麼說,徐昭也不好再問,只隨著她沿著一條兩邊開滿牡丹的小徑走著,又繞過一個海棠形的拱門,便進了一個花園,花園裡盛開著各色的牡丹花,開得極豔。
“長公主偏愛牡丹,駙馬便叫人在此處種了各類的牡丹,長公主最是偏愛雪夫人和這粉奴香,說是顏色紅白鬥色,瞧著心情也好了。”
徐昭聽了,微微一笑,繼續跟著丫鬟朝前走去,走過花園,沿著抄手遊廊饒了整整一圈,才進了一個院子。
一踏進去,徐昭就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石桌前,正饒有興致喝著茶。
“奴婢先告退了。”領路的丫鬟福了福身子,不等徐昭開口就退下了。
徐昭站在那裡,看著坐在那裡的韓子煜,心裡不禁有些緊張,卻還是上前請安道:“臣女見過二皇子。”
見著她福下身子,韓子煜勾了勾嘴角,卻是好久都不叫她起來。
徐昭蹲在那裡,心裡七上八下,時間長了,身子就有些支撐不住,腿也有些麻了。
在她差點兒就支撐不住的時候,坐在石桌前的人才淡淡道:“起來吧。”
徐昭謝過,這才站起身來,卻是一動不動站在那裡,看上去格外的乖巧。
再見著韓子煜,徐昭心裡沒能像往日那樣平靜,腦子裡不時閃過那黃玉鐲子來。
徐昭正想著,韓子煜突然開口道:“見著本皇子送你的禮物了?”
聽著他的話,徐昭猛地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那黃玉手鐲,分明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送的。
哪裡有送人東西,還這樣耍心機的。
徐昭“嗯”了一聲,有些為難道:“您實在不必……”
不等徐昭說完,他就漫不經心打斷了她的話。
“既是見著了,怎麼出來也不戴著?”韓子煜這話說的很是理所當然,好像他給了她鐲子,她就該歡歡喜喜戴著才是。
聽他這樣說,徐昭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能戴著那樣貴重的鐲子,旁人見了,總會問一句,難不成她說那鐲子是她撿到的?
徐昭臉上的表情太過明顯,韓子煜對上她的眼睛,只說道:“回去就戴著,若是有人問,就說是長公主賞的。當然,你若願意,也可以說是本皇子送你的。”
徐昭自動忽略了他的後半句話,動了動嘴唇,遲疑了一下,才道:“那鐲子貴重,臣女不敢……”
她已經將那鐲子拿在手裡看過好多次了,她知道,那鐲子原先定是有人戴過的。
他將這鐲子收著,那戴過這鐲子的人定是他的至親。
想明白這些以後,徐昭就打定主意一定不能收了。
徐昭才說了幾個字,韓子煜就挑了挑眉,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盯在了她的身上。
看不出喜怒,但徐昭還是隱隱覺著,她惹他生氣了。
一時,徐昭便不敢開口,只低著頭站在那裡,看著腳下的青色的地磚。
“不想收,那就回去扔了。”
徐昭面色變了變,反射性地抬起頭來,就見著他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起來,一臉平靜的樣子。
聽他這樣說,徐昭心裡愈發的七上八下了。
“愣著做什麼,過來坐。”韓子煜喝了幾口茶,才看了站在那裡的她一眼,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