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率鐵騎五千為先鋒,隨同自次王西征。”
“諾。”
“右英王。”
“臣在。”
“率鐵騎兩萬留守單於庭,保護老幼婦孺以及牛羊牲畜。”
“諾。”
於夫羅霍然站起身來,目光如刀掠過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等匈奴貴族臉上,森然道:“其餘各王、大將、大都尉、大當戶以及須都候,皆隨本單於一同南征!”
“諾。”
匈奴部部貴族轟然應諾。
“哈哈哈~~”於夫羅話音方落。一把放肆的笑聲忽然直透單於大帳,有人從自次王達旦身後施施然走了出來,立於帳中朗聲說道,“大單於如此用兵,意欲自取滅亡否?”
眾人聞言紛紛色變,左英王知牙師更是勃然大怒,鏘然抽刀意欲斬殺大笑之人,卻被於夫羅所阻止。
“汝乃何人?”於夫羅霍然色變,大怒道:“竟如此放肆,敢在本單於大帳之內口出狂言?”
自次王達旦急出列說道:“大單於息怒。此人乃是臣下舍人,姓徐名賈、頗有謀略,雖是漢人卻與大漢朝有切膚之恨、刻骨之仇,且與大漢護烏桓中郎將任傑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於夫羅怒氣稍息,蹙眉道:“是嗎?”
自次王道:“大單於,如果沒有徐賈之助,臣及五千族人根本無法逃出遼西,只怕早就死在屠夫刀下了!而且,大單於得以假死之計出逃晉陽,皆出於徐賈之謀,臣實不敢居功,本欲將徐賈推薦給大單於,不想此人生性放蕩不羈,竟然口出狂言冒犯了大單於虎威,實在該死~~”
於夫羅霍然伸手阻止自次王,虎目灼灼地凝視著徐賈,朗聲道:“徐賈先生,自次王適才所言是否屬實?”
徐賈淡然一笑,不亢不卑地答道:“然也。”
於夫羅沉聲道:“先生為何直言本單於用兵乃是自取滅亡?”
徐賈道:“大單於命令自次王、左英王率鐵騎一萬西征屠各胡、月氏胡,自己又親率鐵騎三萬南征秦胡,先零、燒當、勒姐各羌,豈不是想以匈奴
力,單挑羌、胡各族以及大漢聯軍?”
“那又如何?”於夫羅雄心勃勃地應道,“大匈奴勇士驍勇善戰,皆可以一擋十。”
徐賈道:“大單於有此雄心固然令人振奮,可雄心卻要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之上!如今大匈奴有口二十餘萬,控弦之士五萬餘,在羌胡各族之中實力最強,可優勢並不明顯。遊牧於河套西北部的屠各胡、月氏胡各有人口五萬餘眾,控弦之士累加不下兩萬,秦胡及諸羌世代定居河套之南,也有人口十餘萬,勝兵兩萬,大漢朝戎守並、涼之精銳邊軍更是不下八萬之眾,大單於僅憑五萬鐵騎,便想兩面出擊、四面樹敵,這不是自取滅亡又是什麼?”
左英王知牙師道:“屠各胡、月氏胡、秦胡皆聽命令於大漢使匈奴中郎將張奐,先零、燒當、勒姐諸羌皆聽命於大漢護羌中郎將董卓,這些部落都是漢人的走狗。如果我大匈奴不先發制人、先行擊破這幾個部落,他們就會和漢軍結成同盟,從西、南、東三個方向對我大匈奴同時發起進攻,到時候局面還要兇險。”
“嗯。”
於夫羅微微頷首,再轉頭望向徐賈,似乎想聽聽徐賈如何辯解。
“左英王此言差矣。”徐賈道,“屠各胡、月氏胡、秦胡以及先零、燒當、勒姐諸羌雖然依附大漢,卻和大匈奴一樣,和大漢朝從來就不是一條心!大匈奴與其出兵討伐,把他們逼向大漢。還不如譴使招撫,令其按兵不動。爾後,大單於可集結大匈奴所有精兵,與自次王合兵一處,共擊大漢使匈奴中郎將張奐,只要能夠擊敗張奐,就能重挫大漢聲威,各胡、各羌畏懼大匈奴聲威。必然紛紛來投,如此~~則可不戰而屈人之兵。”
“不戰而屈人之兵!?”於夫羅目露精芒,忽仰天長笑起來,大聲道,“先單於伊雉斜帳下曾有賢人中行悅,雖是漢人卻助我大匈奴屢抗強漢!今~~本單於得先生之助。天狼神之恩賜也,先生請受於夫羅一拜!”
“大單於!?”
一眾匈奴貴族紛紛色變,於夫羅卻早已經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
……
晉陽,使匈奴中郎將府衙議事大廳。
“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