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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將軍府。
悠揚悅耳的琴音中,張敏正臨窗撫琴,
“任傑,聽說這次出征高句驪,殺了不少手無寸鐵的百姓,還有典韋將軍,據說當著三軍將士的面將高句驪的王妃~~”
任傑霍然抬起頭來,冷冷地望著張敏，張敏一窒,再不敢繼續說下去,只能將後面的話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裡。
半晌,任傑始悶哼一聲,問道:“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從任傑的語氣裡隱隱聽出了幾分殺機,張敏急搖頭道:“沒人跟妾身說這些,都是妾身去軍營給將士們療傷的時候,無意中聽來的。”
任傑不悅道:“男人的事情,女人少管!”
張敏低下頭來,輕聲應道:“是。”
張敏的頭垂得更低,有兩行清淚順著粉嫩的臉頰滑落下來。
任傑的濃眉霎時蹙緊,不悅道:“好好的哭什麼?”
張敏泣道:“妾身只是可憐高句驪的無辜平民,還有高句驪的王妃~~”
“你可憐他們?”任傑勃然大怒,冷然道,“那你為什麼不可憐我?為什麼不可憐遼東郡的大漢百姓?為什麼不可憐全幽州的大漢百姓?”
“這~~”
張敏被任傑問的有些不知所措。
任傑吸了口氣,沉聲道:“你以為~~我很喜歡屠殺無辜百姓嗎?不,你錯了,我一點也不喜歡,這都是迫不得已!公孫度屠了柳城滿城烏桓老幼,所有烏桓將士的心中都充滿了仇恨,他們必須複仇,必須以瘋狂的殺戮來釋放心中的仇恨,如果我不讓他們去屠殺高句驪人,他們就會沖進遼東去屠殺漢人!如果我不讓他們殺人,他們就會~~殺了我!”
“我不想死,更不能死!所以我只能讓他們去殺別人,但我絕不會、也不能讓他們去殺戮漢人!為了保住一個漢人,我寧可犧牲掉一百個、一萬個高句驪人!非我族類,別指望我會去同情他們,休想!”
“還有高句驪王妃驪姬,你以為我很喜歡看她當眾被典韋殺嗎?不,你錯了,我一點也不喜歡,可我不得不這麼做!烏桓將士從柳城一路殺到高句驪王都,都已經殺紅了眼,他們腦子裡只有瘋狂的殺戮、殺戮、再殺戮,如果再不設法阻止他們,他們就將失去控制,變成一群徹頭徹尾的野獸,到了那時候,縱然是我也再難阻止他們。”
“可是~~”張敏弱弱地問道,“非要那樣做才能阻止烏桓將士繼續殺戮嗎?”
“也許還有別的辦法,更好的辦法。”人傑冷然道,“可在當時的情況下,那是我所能想到的最直接、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辦法!遵我號令者~~生人,他們不識字,不懂得聖人教化,不知道禮義廉恥,更不知道仁義道德,他們除了會殺人會,還會幹什麼?”
“如果不能在回師寧縣之前,讓烏桓將士做到令行禁止,到時候遭殃的將會是寧縣周圍所有的女人!到了那個時候~~你是同情高句王妃一個女人呢?還是同情寧縣周圍所有的女人?嗯?”
“這~~”
張敏語塞。
“所以~~收起你那廉價的眼淚、還有泛濫的同情心吧,現在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任傑沉聲道,“雖然整個大漢朝計程車人貴族都罵我為屠夫,罵我是冷血的劊子手,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們兩穿越到這裡，我只想活著，讓我強大，這樣就沒人敢動你，明白了嗎？這是三國亂世~”
“啪!”
摞下這一句,任傑將筷子往桌案上重重一頓,起身揚長而去。
直到任傑離開半天之後,劉妍才幽幽地嘆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亂世是什麼?弱者的血淚、強者的征服,亂世就是弱肉強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