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袁逢聞言霍然一震,原本紅潤的臉色頃刻間一片煞白。
一看袁逢臉色,黃琬便已經心知肚明,此事並非空xue來風,而是確有其事,不由生氣不已,更氣的是如此大事袁逢竟然不與自己商議,頓足道:“大人好糊塗啊,廢立這般大事,如何輕易洩露、弄得滿城風雨?”
袁逢慘然道:“三日之前,本官接到冀州刺史韓馥大人密信,韓馥大人於信中果曾提及廢立之事,本官頗為心動,然則此事本官並不曾說於任何人知曉,連司徒大人也不敢輕易相商,卻不知如何走漏了訊息?”
黃琬頓足道:“眼下還是別管如何走漏了訊息,還是想想如何應付即將到來的危機吧,此事既已傳遍洛陽,早晚必被天子知曉,倘若天子震怒,不但我等要受到牽連,便是幽州刺史劉虞大人,恐也要遭受池魚之殃,
……
皇宮,張讓住處。
“好機會!”中常侍郭勝擊節道,“這次袁逢他們想不死都難,嘿嘿~~”
碩道:“正是,袁逢、袁隗以及黃琬這三個老匹夫,素來視爺們為眼中釘、肉中刺,何不趁此機會將這夥清流黨連根拔起,爺們倒要看看,等袁逢、黃琬他們倒了,滿朝文武還有誰敢跟咱們唱反調?”
趙忠道:“不過~~廢立之事雖然傳得滿城風雨,太後也的確對幽州刺史劉虞頗有好感,可此事是否屬實卻不得而知呀,萬一要是最後查清純屬造謠、以訛傳訛,鬧不好可能惹火燒身、脫不了幹系呀~~”
夏惲把目光投向張讓,問道:“不知張公意下如何?”
夏惲話落,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張讓,畢竟在所有中常侍中,還是以張讓為首,很多時候都是張讓說了算的。
張讓想了想,凝聲道:“這事~~還是先探探陛下口風再說,倘若陛下龍顏大怒,正好藉此機會掃除清流黨,廢立之事非同小可,袁逢他們縱然不死也得脫掉一層皮!倘若陛下認為只是謠傳,則不宜輕舉妄動,以免引火燒身,諸公以為如何?”
眾宦官齊聲道:“張公英明。”
……
洛陽北宮,漢靈帝寢宮。
“可恨,實在可恨!”
漢靈帝劉宏滿臉震怒。背負雙手來回踱步,張讓、趙忠卑躬屈膝侍立一旁。兩對小眼睛跟著劉宏的腳步轉過來、瞅過去,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朕自登基以來,雖無大功卻也無大過,每日勤勉朝政、不敢或時而廢,百官竟妄生廢立之念,甚是可恨!”漢靈帝霍然頓住腳步。向張讓道,“張讓,立刻徹查此案,將牽連其中地朝廷及地方官員開具名單,從重懲處。”
張讓媚聲道:“老奴遵旨,不過~~”
劉宏蹙眉道:“不過什麼?”
張讓低聲道:“百官上表太後請求廢立之事,且不論是真是假,陛下卻要未雨綢繆、早做準備,以免禍起蕭牆、措手不及。”
“嗯!?”劉宏神色一冷,沉聲道。“依讓父之意,又當如何?”
張讓道:“老奴雖然還未徹查過此案。不過從掌握的情況分析,牽連其中地朝中高官及地方大官甚多,其中不乏冀州刺史韓馥、幷州刺史丁原、青州刺史孔融以及幽州刺史劉虞等封疆大吏,更有太傅袁逢、太師袁以及司徒黃琬等三公九卿,倘若陛下一刀砍下去,將牽連其中的朝官及地方大員一併嚴懲。恐怕激起兵變,動搖國之根本~~”
劉宏道:“嗯,讓父顧慮極是,朕有欠考慮。”
張讓道:“依老奴之見,何不擒賊先擒王?”
劉宏道:“讓父之意,將皇叔(劉虞)賜死?”
張讓道:“陛下聖明。”
劉宏為難道:“不過~~皇叔甚得母後信任,若欲將其賜死,母後若因此而見責,這便如何是好?”
張讓陰聲道:“陛下,老奴倒有一計。既可除掉劉虞,又可使陛下免遭太後怪罪。”
“哦。何計?”
“陛下莫非忘了,幽州荒野之地臥有一頭噬人之猛虎!”
劉宏臉色一變,悚然道:“讓父是說護烏桓中郎將——任傑!?”
張讓道:“正是此人!陛下何不借任傑之刀而殺劉虞?如此,既便太後見責,陛下也大可將罪責推到任傑身上。”
“妙!太妙了!”劉宏大喜道,“就按讓父說的去辦,即刻譴使持密旨以八百裡加急送往寧縣,密令護烏桓中郎將任傑秘密誅殺劉虞~~”
張讓媚聲道:“老奴遵旨~~”
……
……
寧縣城外,大軍校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