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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寒感受到了慕輕音的變化,在慕輕音的情緒崩潰之前,他壓抑住自己的沖動,將懷裡的慕輕音放開,略微帶著疲憊的聲音道:“時間不早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你放心,明天的事情交給我吧,我會幫你找到那棵靈芝。”
明明馬上就要沖破心裡的防線了,為什麼自己又一次如此地不爭氣。慕輕音心裡懊惱極了,愧疚地看著顧北寒,她現在沒有心思去聽顧北寒在跟她說什麼,愣了好長時間才開口說話,而一開口,便是道歉:“對不起。”
顧北寒呆住了,沒想到慕輕音居然會為了這件事而跟自己道歉,“不,這不怪你,是我不好,一開始就是我的錯,你已經在努力接受我了,我願意等,哪怕是一輩子。”
慕輕音笑了,顧北寒說得這句話看似很漫不經心,實則是心裡話,讓人聽起來格外溫暖。
“那我們一輩子都要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不知道怎麼了,慕輕音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冒出來這麼一句話,彷彿真的害怕失去一般。
顧北寒認真地點點頭,再一次靠近輕輕地把人抱在懷裡:“恩,我答應你,永遠都不分開。”
慕輕音靠在顧北寒的懷裡,溫暖而且踏實。
蘇瑤說得沒錯,第二天一天仙人果然來了,只是在來之前,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顧北寒,當蘇瑤跟他說有一位故人想要見他的時候,他本來還滿心歡喜,以為可以和老朋友敘敘舊,然而,當他知道這位故人是顧北寒的時候,他立刻産生了逃避的念頭。
自從顧北寒中毒一事被揭穿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在顧北寒面前出現過,因為身為神醫,這些年的醫治毫無效果,他實在沒有辦法和顧北寒交代,就算是說謊,他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一天仙人本來就是江湖中人,在顧北寒身邊給顧北寒看病也不過是被皇後利用罷了,他知道,如今這個秘密已經藏不住了,對於皇後來說,他已經失去了意義,他是一個識趣的人,索性直接自己躲起來,不打算再和朝廷發生任何瓜葛。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蘇瑤的一次邀請,竟然又和顧北寒碰面了。
一天仙人本來是拒絕去見顧北寒的,可是蘇瑤不肯,把人硬生生地留在了海棠谷,同時派人通知了顧北寒,顧北寒立刻便去了一天仙人的房間登門拜訪。
當見到顧北寒的時候,一天仙人的表情十分不自然,尷尬地見禮:“草民見過王爺。”
顧北寒待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客氣,過去親自將他扶了起來:“仙人不必多禮,此番本王去燕國和談,恰好路過海棠谷休息,沒想到恰好遇到仙人,你說這是不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呢?”
這話聽起來雖然客氣,但是語氣讓人覺得格外可怕,尤其是心裡有鬼的一天仙人,已經聽出了顧北寒的“別有用心”。
“是啊,能夠在這裡遇到王爺,真的是我的榮幸,請問王爺近來身體如何?”一天仙人小心翼翼地回答著顧北寒的問題,生怕有一句話說錯了惹怒顧北寒,給自己惹來麻煩。
“託你的福,我身體很好,而且比以前好了很多,體內的毒解得差不多了,但是綠竹神醫說,如果想要徹底清除我體內的餘毒,需要一味藥材。”顧北寒看著一天仙人的眼睛道。
“什麼藥材?”一天仙人不明白顧北寒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很自然地接了句。
“就是我之前送給你的那棵白靈芝。”顧北寒沒有繞彎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訴求,想看看一天仙人究竟會有什麼反應。
一天仙人愣住了,顧北寒這句話真的讓他措手不及,他說什麼都沒有想到顧北寒居然會惦記著那棵靈芝,當初顧北寒送給自己的時候可是一點都不心疼的,如今怎麼會對藥材感興趣了。
顧北寒之所以沒有說弄箏公子中毒的事情,是不想讓一天仙人知道靈芝的真正用途,畢竟胭脂醉是海棠谷的秘密,解毒一事傳出去,不僅會影響到海棠谷,還會影響到慕輕音。一天仙人是靠不住的人,這件事情讓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所以顧北寒不想惹這個麻煩,故意說是自己的餘毒未清,需要靈芝解毒,這樣聽起來也算是合情合理。
那麼珍貴的靈芝,憑藉著一天仙人的貪婪,當然不會輕易給顧北寒。
醫者都喜歡珍貴的藥材,更何況白靈芝那樣獨一無二的東西,可以配出很多奇妙的藥方,一天仙人不可能輕易放手。
“王爺,這……”一天仙人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王爺,實在抱歉,那棵靈芝已經被我入藥了,現在不在了。”
“入藥了?”顧北寒冷笑了一聲,完全沒有了剛才平和的語氣,“那好,本王想請教一下仙人,你一直號稱神醫,為何在本王身邊這麼多年,卻一直沒有發現本王實則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你這算不算是有負皇上和皇後的重託呢?”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一天仙人最害怕的就是顧北寒問自己這個問題,然而顧北寒還是問了。
“王爺,草民愚鈍,醫術不精,確實……”一天仙人沒有別的藉口解釋,只能如此。
“確實什麼?確實是受了人指使,故意隱瞞實情,是嗎?”顧北寒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一天仙人的話,狠狠地質問道。
一天仙人被問得張口結舌,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既然你無法解釋,本王幫你解釋,你在本王身邊,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給本王治病,而是為了阻止本王發現自己中毒這個事實。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嗎?天衣無縫?其實本王早就看出了你的心思,一直都不拆穿你只是為了等待時機而已,而如今,我已經當中揭穿了我中毒的事實,做好了任何準備。不過,我不想對你怎麼樣,畢竟你也只是一枚棋子罷了,如果好好跟我合作,或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