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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個訊息之後,慕輕音暗暗發笑,心道:這回有好戲看了,我倒是要看看這對狼狽為奸的情侶能有什麼樣的下場。
慕輕音在自己的屋子裡剛剛歇息一下緩了口氣,碧荷便從外面進來回話:“大小姐,三小姐來了。”
“她來幹什麼?”慕輕音沒好氣地嘟囔了句。
相府的這位三小姐慕瑾顏是趙姨娘的女兒,比慕宛如的年紀還要小兩歲,雖然還只是個孩子,但是心機極重,慕輕音和她之間雖然沒有什麼矛盾,慕輕音卻不是很喜歡這個妹妹,平日裡往來甚少。這個關鍵時刻她忽然來了,一定是在打什麼算盤了。
“小姐見她嗎?”碧荷知道慕輕音向來不待見慕瑾顏,小心翼翼地問道。
慕輕音無奈地笑了一下:“見,同住在一個屋簷下,躲得了今日,躲得了明天嗎?既然她主動找來,我倒是有點好奇她在打著什麼算盤呢。”
碧荷聽了慕輕音的吩咐,才敢把慕瑾顏請進屋。
慕瑾顏對慕輕音十分恭敬,剛一進屋便福了福身施禮:“顏兒見過姐姐。”
“呦,妹妹今天怎麼得空來看我了?”慕輕音假意親近,拉著慕瑾顏的手坐在自己身邊。
慕瑾顏討好地笑著道:“姐姐前陣子大病了一場,我這個做妹妹的也沒有及時來看望,實在是覺得愧疚,今日特來向姐姐賠罪。”
慕輕音怎麼會相信這些鬼話,也懶得與她周旋,“妹妹有什麼事情直說就是,你我姐妹一場,若是能幫上忙,我一定幫你,你不必跟我賣關子。”
看著慕瑾顏這一臉討好的模樣,慕輕音斷定她必然有事相求。
“姐姐,救我。”慕輕音這一問,慕瑾顏忽然站起來跪了下去,眼淚來得很快,話說出口,眼淚就從眼睛裡滾了出來,這一哭起來的樣子,讓人看了可憐極了。
“出什麼事了?為何忽然這麼說,你快起來,有話慢慢說。”慕輕音萬萬沒想到慕瑾顏是這樣的反應,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生起了幾分憐憫之情,伸手去拉慕瑾顏。
慕瑾顏只是搖著頭,說什麼都不肯起來,“顏兒有一事相求,姐姐答應了,顏兒才起來。”
“你說。”慕輕音皺著眉,不知道慕瑾顏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著實有幾分心疼了。
慕瑾顏平靜了一下情緒,哀求道:“顏兒想求姐姐出嫁的時候帶上顏兒。”
聽完這個要求,慕輕音怔住了。
在當時的確有這樣一個規矩,大戶人家的嫡女出嫁,是可以帶著一個庶出的妹妹陪嫁的,妹妹負責照顧姐姐的生活,陪著姐姐解悶,未來等著妹妹長大了,或是直接給姐夫當妾室,或是姐夫幫忙尋一戶人家嫁了。這也算是庶出女兒的一條出路了。
庶出的孩子本來身份就低人一等,若是在家裡,無依無靠,大部分都是找一戶人家隨便嫁了。所以,很多庶出的女兒為了給自己謀一條出路,都會選擇和姐姐一起離開家,把姐姐當一個靠山。
若這樁婚事真的是金玉良緣,慕瑾顏提這個要求合情合理,可是慕輕音不明白,平王府明明是一個火坑,慕瑾顏為什麼會主動要求跳進去。
“你就算是想要陪嫁,也不應該選擇我,聽說肖澈來提親了,你不覺得肖將軍府是你更好的選擇嗎?”慕輕音猜不透慕瑾顏在想什麼,就事論事地提醒道。
聽完慕輕音的話,慕瑾顏使勁搖頭,從她的神情來看,她是從心裡往外拒絕的,更奇怪的是,慕瑾顏的眼神裡竟然帶著恐懼,“不,我不會去將軍府的,絕對不會。”
慕輕音強行把慕瑾顏拉起來坐在自己身邊,握著慕瑾顏的手道:“顏兒,平王府的情況我們都清楚,我是無處可逃,你為何要往裡面跳呢?”
聽慕輕音這麼一問,慕瑾顏又哭了出來,“姐姐,顏兒不是要往裡面跳,是被逼無奈,這是我唯一的活路了,雖然王府可能是萬丈深淵,但是總有機會賭一把,我若是留在家裡,她們不會放過我的。”
“她們?她們是誰?誰敢對你怎麼樣?”慕輕音聽得一頭霧水,慕瑾顏在家裡做事一向謹言慎行小心翼翼,從不得罪什麼人,按理說應該是沒有什麼仇家的,怎麼會有人把她逼到這個地步。
慕瑾顏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安全才敢說話:“娘和夫人想幫我在孃的老家找一個農戶嫁了。”
“為什麼?”慕輕音也是大吃一驚,趙姨娘出身很貧苦,老家在距離京城幾千裡之外的一個山村裡,當地十分偏僻而且貧窮。她當年因為家鄉動蕩流落江湖,在紅船賣藝時遇到了慕盛,慕盛一見傾心,才把她娶進府裡。無論怎樣,慕瑾顏都是趙姨娘的親生女兒啊,她怎麼能夠下這樣的狠心把自己的女兒嫁到那種地方去。慕瑾顏在這相府裡雖然地位不高,但是自出生起就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如果真的去了那樣的地方,果真只有死路一條了。
慕瑾顏哭得更厲害了,“是夫人的主意。爹在姐姐被退婚之後答應娘,等二姐出嫁的時候把我一併帶去,夫人不想讓二姐帶著我這個累贅嫁進將軍府,所以才逼迫娘讓我遠嫁。”
“這……她竟然答應了?”慕輕音不敢相信,一個母親竟然會對自己的女兒這麼狠心。
慕瑾顏冷笑了一聲,眼神裡透出一股可怕的冷漠:“哼,她一直都巴結著夫人,這世上任何一件會阻止她保住在慕家的地位的事情,她都會想盡一切辦法處理掉。我現在是她的絆腳石,她整天白日做夢,想著自己可以和爹有一個兒子,如果那樣,就沒有人能撼動她的地位了。”
慕輕音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天下間竟有這樣的母親,不過,趙姨娘心心念念地想要一個兒子的事情慕輕音倒是早有耳聞,按照慕輕音對趙姨娘的瞭解,她做出這種事情,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要幫我做一件事情。”慕輕音想了片刻,實在不忍看著慕瑾顏這麼可憐,又覺得慕瑾顏未嘗不是一個可以好好利用的資源,於是便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