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月遲升,光華灑蒼穹。
天心婆婆將眾人送回南靈伯府救治,雲飛煙聽到動靜,出來檢視。
雲飛煙一身寬鬆睡衫,神態慵懶,立於二樓的樓梯口上,手扶欄杆往下俯瞰。
天心婆婆穿著緊俏黑衣,身姿婀娜,身處一樓樓梯口,肩膀架著張玉郎,仰頭往上瞧。
隔空相望,二女相互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見張玉郎的傷無大礙,弟弟雲飛揚也安全歸來,雲飛煙微微頜首,轉身回房補覺。
她最近時常犯困,怎麼睡都睡不夠。
二樓中廂房,張玉郎被天心婆婆按在床上,扒掉上衫,檢視傷勢。
俯身細瞧,見他胸口的劍傷已經結了疤,拿手一拂,血褐色的塊疤輕輕脫落,露出新生的粉皮。
天心婆婆大吃一驚,手撫著新生的面板,滿臉的不可思議:“傷這就好了?”
張玉郎微笑著說道:“不止我的傷,老蕭的傷也無大礙了。”
天心婆婆不信,噔噔噔跑到一樓客房去看,果然,之前被長刀穿背而過的蕭展,這會正在呼呼大睡,呼嚕聲均勻而有節奏,像個沒事人似的。
天心婆婆折身回來,側坐於床沿,納悶不解。
這傷口恢復速度也太誇張了,仙丹靈藥恐怕也沒這麼快。
張玉郎盤坐在榻,吐納運功。一柱香後,他睜開眼,結束自查,感覺自己身體已經恢復了正常,這才笑道:
“你聽說過神祈術麼?”
“神祈術?”
天心婆婆恍然,原來是西番巫師三大神術,怪不得傷勢能夠瞬間恢復如常。
她好奇問道:“聽說西番神術到了大夏地界,威力便會減半.....”
“不錯。”張玉郎點頭:“平時神術確實只有一半威力,只有每天最後兩個時辰,神術才能發揮出全部威力,也就是酉、戌兩個時辰。”
這是他多次測試得出的結果,否則,上次南靈山夜戰,威力折半的神術,是沒有資格與天心婆婆過招的。
不過有一點張玉郎也不太明白,使用神戰術後,他大約有小宗師的實力,可神祈術和神咒術的能力,卻是小宗師沒有的。
大巫師就像一個三維立體強者,能近程肉搏神戰術),能遠端攻擊神咒術),還能自保自醫神祈術)。而小宗師則像是一個紙片人,只有能打一種特質。
按理說,小宗師不應該只有戰鬥力強這這一種能力,可事實偏偏就是如此。
天心婆婆彷彿能猜透他的心思,娓娓解釋道:“所以這就是大五行功法與修門功法的差距,巫師三大神術,嚴格來說其實算是修門功法。而大五行,只是普通的武道術法。雖說武道到了盡頭可以通玄,但在沒到盡頭之前,還仍舊只是凡夫俗子。
“小宗師與大宗師,只是衡量俗世眾人實力的一種標準,並非武道等級。佛法道劍武並稱大五行,它們的第十層境界各有名稱,並不叫宗師。”
張玉郎恍然道:“難怪飛煙那麼能打,同級無敵,感情原因在這裡。”
你好似在嘲笑人家打不過雲飛煙......天心婆婆嗔了他一眼:
“與此理同,也就是說,身為修門內部接引使的王天衣,會比青衣人趙風更難對付。”
強敵不知何時來,如劍懸頂心難安,張玉郎登時默然。
天心婆婆繼續說道:“所以現在早點把修為再往上修行一點,才是頭等大事,否則她來時,你我都得死,包括你那無敵的夫人云飛煙,以及她肚裡的孩子。”
“怎麼修行,你有什麼辦法麼?”張玉郎輕舒猿臂,將她搬到榻上,側頭詢問。
天心婆婆恍然未覺,搖頭道:“我也沒有辦法,我師門中並無修門功法,我只是普通法家弟子。”
你可不是普通的法家弟子......張玉郎轉身吹熄燭火,摸索著祛除衣衫,自己的和別人的。
皎潔月華白如玉,透過窗,灑在地板上,在女子心頭搖曳著美好,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