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拜完山頭,歸順了朝廷,陳忠和還是懵的,心下五味雜陳。
他沒想到,竟連一個修心境武夫都打不過,直到張玉郎使出佛門神通獅子吼,他才意識到,對方的武道實力只是假象。
看上去是武夫,實則是個佛宗弟子,又稱搖擺人。
可他又不能說“年輕人沒有武德”,人家明明頂著顆大光頭,青皮腦袋上一排溜戒疤,一副佛門弟子模樣,他偏把人家當成武夫。
害!經驗主義害死人。
張玉郎面帶微笑,頜首扶起陳忠和,溫聲道:“老陳,若現在出其不意進兵河西府,你覺得有幾成把握?”
這是個男子重信守諾的時代,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陳忠和既已歸順,倒是不擔心他會反水,背後捅刀。
雖然張玉郎自個滑得跟泥鰍似的,與大夏男子格格不入,但他卻喜歡與重信守諾的人打交道。
思及此處,索性將心中打算坦然相告。
陳忠和神色糾結道:“蕭大人乃是我故主,舊日於我有收留之恩,張參贊若執意如此,屬下請求迴避。”
張玉郎搖搖頭,哈哈笑道:“老陳,我並不打算讓你參與此事,我只問你,憑本參贊手中三千精銳,有幾成把握生擒蕭賢?”
“五成!不能再多了。”陳忠和思考了一下,又道:“河西府共有兩萬步兵,其中一萬守在東南兩關。三千騎兵想攻破一萬兵馬守衛的河西城,即使出其不意,也非易事。”
偷襲這種事,可一不可再。
河西府實力不強,一直小心防備著四方諸侯,比如說這一次,朝廷兵馬還在兩百里外,河西府就已經做出應對之法。
“那麼加上他呢?”張玉郎目光看向身側的雲飛煙。
陳忠和眼神一凝,沉聲道:“十成!他一人便可直入河西府,生擒蕭大人,並全身而退。”
雲飛煙的實力,已經給陳忠和造成了無盡陰影,導致他這會還是又驚又懼。
想他一世英勇,修命境巔峰的實力,即使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條可以攪動風雲的大鯊魚。今日卻在三千多位人均實力修心境的守衛保護中,一招都沒接住,像一條小泥鰍般被生擒。
雖不至顏面掃地,卻也令他震驚的無以復加。
武夫輸給旗鼓相當,或不如自己的對手,是奇恥大辱。但輸給強大到連反抗心思都提不起的絕頂高手,反不是恥辱,而是榮幸。
“此舉不妥!”張玉郎搖頭,即使有十足把握,他也不會讓雲飛煙去。
雲飛煙是他的終極底牌,底牌只有藏在手中,才最有威懾力。
正如今日,假如雲飛煙就這麼大咧咧的衝進河西府,綁了蕭賢。訊息傳來之後,不需等天下群雄警惕防備,大成皇帝首先就會對張玉郎倍加警惕,處處提防。
當一個人擁有瞬間扭轉戰局的能力。他必將被所有人排擠。
更何況,修門無時不刻在監控著世間所有宗師強者,不恃武亂世。
若雲飛煙出手,修門不會坐視不管。在神秘且能量極大的修門面前,謹慎無大錯。
如此一來,想救嬸嬸姐姐,只能各憑本事,鬥智鬥勇了。
......
畫面一轉。
河西府前廳,蕭玉兒手中忽地抖出一把金色匕首,欣喜的看了兩眼,手持金刀隨風舞動,身姿搖曳間,衣衫紛飛,輕盈如彩碟穿花。
手中玲瓏金刀若隱若現,閃閃發光,精巧美觀。
金刀乃是李家祖傳之物,表哥李克鄭重的贈送給她,其中蘊含的意思,她一想就有些沉醉。
“哈哈哈,我兒白日起輕舞,是因何事如此開懷?”
蕭賢朗聲大笑著,捋著鬍鬚踱步進了前廳。
“父親又是為何大笑?”蕭玉兒停下舞步,俏皮的眨了眨眼,不答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