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月夜偷窺,忽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張玉郎急勒馬韁,不避不閃,任周婉兒錘了幾下,正色道:“郡主,既然你孃親武功這麼高,那一夜,會不會早就發現我們了?”
周婉兒停下手,先是一慌,忽而嫣然一笑:“不怕,孃親最疼我了。”
你不怕我怕啊...張玉郎瞪大眼,無語。
或是功法特殊,或是其他緣由,平時,週二夫人身上毫無半點氣機波動,出眾的體脂比例,看上去也不像是練武的。整個王府,知道她會武功的不超過三人,甚至連河間王都不知道。
想到她平時都一個人外出,不帶隨從,張玉郎問:“婉兒,你孃親閨名叫什麼?”
周婉兒皺著眉頭,一臉苦瓜狀:“我不知道呀,我沒問過,她也沒說過。”
“你再仔細想想。難道你父王從未叫過她名諱?”女兒不知母名,張玉郎不太信。這得馬大哈到什麼程度?
“哦,我想想。”
周婉兒也覺得自己不稱職,皺著眉頭苦思冥想,連度厄和尚跟上來都沒有察覺。
見度厄和尚欲言又止,張玉郎搖晃著大光頭,奇道:“莫非師兄知道?”
度厄大師微微一笑:“貧僧自然知道,不過嘛,度劫師弟可曾聽說過等價交換?”
度劫是張玉郎的法號,之前度厄代師收徒,兩人同輩。
他驚訝道:“師兄也對潛覷窺私感興趣?”
“咳咳,好奇乃人之本性。”
“那你先說名。”
“不行,貧僧信不過師弟,你先告知內容。”
“你先!”
“還是你先!”
兩個大光頭當面大談孃親隱私,周婉兒惱了,兩手叉腰,氣呼呼哀求道:“哥哥,別說呀。我正在想,就快想到了。”
用最狠的態度說最軟的話,張玉郎訝然失笑。意識到周婉兒性格便是如此,出了門就慫。即使佔著理也硬不起來。
不過倒是也沒有再與度厄談交易。
巡視一天,來回折返二三百里,連個胡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天色擦黑,三人才一身疲累回到五原寺。
周婉兒的白馬早已累得汗如漿出,氣出如噴白霧,度厄和尚也額頭沁漢,僧衣溼漉漉的黏著身體。
唯獨四不像輕鬆至極,跑這點路似是小菜一碟,連熱身都不算。
良駒寶馬是飛煙贈的,她待我甚厚啊,躺在禪房裡,張玉郎心下感慨,有這樣一匹馬,遇到危險,打不過就跑,誰也追不上。倒也極為適合自己。
睹物思人,一想到與雲飛煙相處的那些美好時日,頓時思念如潮,雖相交只有幾個月,印象卻極深,這次受命潛伏王府,也不知兩人何時才能再見。
躺在硬板床上,任思維發散,胡思亂想了一陣,張玉郎情緒低沉,不知不覺入了夢。
一入魂境,便被兩個傢伙吵得不安寧。言語間,似是怕他反悔失約。
由於張玉郎是身體實際掌控者,故而不需烙印,預設擁有每一天的控制權。而他們處於絕對劣勢,不烙印便無法接過身體掌控,即使張玉郎願意,他們也接不過去。
無奈,他只好出了小空間,帶兩人到靈臺烙魂。
第一次以靈魂體形態觀察自己的靈臺。張玉郎心下好奇,四處張望。
小空間外是一處平頂山巔,外面佈滿密密麻麻的格子,以節,段,寸,方之數,繞著山頂空間外排列。
小沙彌迫不及待釋放出魂力,在每月第五節最後一天和第六節前三天烙上印記,然後腦袋一歪,昏睡過去。
他烙印的是每月二十五,六,七,八四天。這意味著原主只能烙印每月最後兩天。
但這節段寸方之數與農曆相同,以月盈虧為期,一年十二個月只有三百五十四日左右,故而十二個月裡,有半數月份是隻有二十九天。而非每個月都是三十日。
這意味著,原主名義上每月有兩天掌控時間,實際上在半數月份裡,只有一天掌控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