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我們是不是遇到麻煩了?”大樹陰影中,周婉兒狹著週二夫人胳膊,仰著臉,如好奇寶寶。
她以為今天只是幾起簡單的胡人打劫,類似的事件在河間府,每年冬春都有上演。
河間府民豐州富,物資充沛,常有胡人商隊前來購買酒米糧衣茶,運回草原各個部落販賣。一天遇到六七波胡人很正常。
但若這六七波胡人全是劫匪,那就不正常了。
河間府軍事力量足夠強,每五十里一個烽火臺,遍佈所有要道,關隘。胡人輕易不敢來犯,即使來犯,也是偽裝成商人,小股小股的來。
“是遇到麻煩了,”週二夫人點點頭,望向一二里外的小山,道:“我們已經被盯上了,你們察覺不到麼?此地極為安靜,原本還有飛鳥小獸聲響,這會全不知所蹤。”
周婉兒環顧四周,凝神感應片刻,納悶道:“孃親,四下沒有人呀?胡人為何不去搶財物,盯著我們做甚?”
週二夫人瞥了一眼女兒,沉吟道:“也許是衝你來的。”
“那他們衝過來便是,為何遠遠盯梢尾隨,完全多此一舉嘛。”
張玉郎和周夫人對視一眼,前者皺著眉頭:“或許他們覺得明著來,夫人難以對付,故而尾隨,伺機而動。”
周婉兒頓時恍然,掃了一眼遠處,心有餘悸道:“孃親,我害怕。”
你還知道害怕呀...週二夫人深深看了女兒一眼,又見天色已晚,山頂上隱約可見光芒動,胡人仍在監視,暗暗思索對策。
總躲著也不是辦法,任由別人窺探同樣不行。
“老周,你紮上帳篷,然後與婉兒待在裡面,弄出點動靜,聲音越大越好。”週二夫人吩咐道。
張玉郎點點頭,埋頭準備幹活,忽然震驚道:“等一等,夫人,動靜怎麼弄?我倒是不介意和二郡主弄出動靜,就是怕您介意。”
你不對勁...週二夫人瞪了他一眼:“如你們之前那樣嬉戲就行!”
“噢,夫人是要去山頂?把對面給...”張玉郎做著抹脖子的手勢,壓低聲音,將詭秘氣肅殺的氛提升至窒息。
望著張玉郎問詢的眼神,週二夫人皺眉道:“我去摸清他們底細。”
周婉兒聽的一驚,忙抓在張玉郎褲腰帶位置,緊緊的。
荒野林間,天黑路遠,外有胡人窺探,孃親又要離開,她有些慌了。
她是窩裡橫,外面慫,自打出了王府,心裡就很虛,說話聲都低了不少。
週二夫人招手喚來女兒,撫摸著她的小腦袋,溫聲道:“婉兒莫怕,若一個時辰後我沒回,你與老周先自離開,河間府遍地烽火臺,我已發過訊號,只待明日兵士一到,這幫胡人插翅難逃。”
“既如此,何必冒險,那畢竟是幾十條大漢,恐夫人摸不清他們底細,反受其迫,我們何不在此坐等援兵?”
想了想,張玉郎還是覺得勸一勸週二夫人比較好。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貴身不涉險地。
為了裝個逼去冒險,何必呢,何況她又不是沒有,她的身份武功氣度,逼格已經很高了。
古往今來,虎口探險,藝高人膽大者的確一時風頭無兩,但通常死的比較快。在他那個時代,外國人比較少系列都更新到八百多季了,全都是些膽大包天,喜歡挑戰極限的主。
成功者獲得無數曝光,讚譽,驚歎。
失敗者無不當場死亡,粉身碎骨,並隱於黑暗,無人知曉。
覺得話中有古怪,週二夫人橫了張玉郎一眼,不及細想,身上威嚴散開:“我去去就回。”
聲落,人已消失在暮色森林之中。
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萬一胡人選擇今天晚上動手怎麼辦?
與胡人對敵,戰爭無可避免的時候,一定要先動手,否則就沒有動手的機會了。
張玉郎三下五除二搭好帳篷,領著慫成一團的周婉兒進來,故作獰笑狀,搓著手道:“小妞,老實交代,上次我昏迷時,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