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北風呼嘯,天色陰沉。
去往涼州城的古道上,一個年輕後生牽一匹紅馬,風塵僕僕走著,馬背上馱著一名妙齡女子,嘻嘻哈哈,嘰嘰喳喳。
“師兄,那老傢伙為何殺你的馬?”
張玉郎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雲飛煙音訊全無,兩人循著記號,追到最後消失的地方。那裡有一攤血跡,以及打鬥痕跡,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正查探間,白衣術士不知從何處忽然跳將出來,一刀將張玉郎的白馬給結果了,還惡狠狠說道:“再跟蹤,二人便與馬同。”
迫於對方實力,張玉郎不敢再跟,便按照先前約定,折向涼城。
他並未忘記與大成皇帝的三月之期,此去等候雲飛煙,順便探一探涼州守將贏西虛實。
路途頗遠,馬兒又只剩一匹,於是便有了師兄牽著馬,苦哈哈,師妹高安坐,嘰嘰喳一幕。
“師兄,考慮好沒?幫我重建索命門。”
死丫頭坐著說話腿不酸...張玉郎嘴角一撇:“一個賞金組織有什麼好,沒了就沒了,師妹你也老大不小,別整天想著打打殺殺,須知韶華易逝,等到人老珠黃,膝下空空時,你定會後悔今日之舉。”
燕無雙嘻嘻一笑,渾不在意道:“師兄,如果你答應幫我,我們便共乘一騎。”
只是共乘一騎麼...張玉郎沉聲道:“師妹,我不是那種人。”
不是張玉郎不想,而是馬背上坐不下。
一匹馬,馱著燕無雙和帳篷,其他行李已是一減再減,但仍顯得擁擠,否則張玉郎才不願意邁腿步行,就算燕無雙反對,他也定然要上馬的。
言語間,天空忽然飄揚起雪花,揮揮灑灑。
又行一段,迎面路上過來一輛平板無蓬車,前面套著兩頭花斑半大毛驢,一個身形頗為壯實的漢子端坐車架上,揮鞭趕著。
張玉郎立於路中,攔車問道:“老哥,此地距涼州城還有多遠。”
“籲!”
壯漢喝住驢子,打量兩人一番道:“從此間到涼城,道可不近啊,得有四百多里。中間有一段兩百里的雪嶺,常年積雪,崎嶇難行,你們這馬...怕是過不去呀。”
張玉郎忙道:“老哥,我用這匹馬再加點銀錢,換你兩頭驢子和車,行不行?”
壯漢瞧了一眼壯實神俊的紅馬,有些意動,嘴上卻拒絕道:“對不住了小兄弟,兩頭驢子是我家的主要勞力,全靠它倆拉貨下地,日日奔忙,才養活一家子...對了,小兄弟你加多少銀子?”
張玉郎訝然失笑:“十兩銀子如何?”
壯漢神色糾結:“木板車倒是沒什麼,只是這兩頭驢子從小養大,與我感情深厚,一時之間,還真有些不捨。”
潛意思就是說錢沒給夠。張玉郎瞭然,摸出銀子道:“二十兩。”
“成交!”壯漢從驢車上下來,雙方一手交錢馬,一手換車驢,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臨走前,壯漢囑咐:一路向北即可,五十里外,是綿延兩百里的雪嶺。過了雪嶺再走兩百里便是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