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間的幼苗迎著春風曳曳生姿,農作的漢子三三兩兩的聚在田間,旁邊站著打著補丁的女子,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們的男人。
可坐在轎攆上的賀凌韻卻不禁冷哼了起來,一雙玉手緊緊的抓著手中的帕子。
她抬了抬手,下面的人立馬會意,將轎攆落在河田邊上乾淨的草地上面。
“娘娘小心些。”金盞將她攙扶到一邊,賀凌韻抬眼望去,目光落在不遠處耕地的一名壯漢身上。
那名壯漢的身影,她隱約覺得有些熟悉。
正巧此時,一群穿著粗布衣的『婦』人拎著食盒從村莊那邊過來,似乎是給田間的勞作的夫君送飯來的。
賀凌韻瞧見一名『婦』人徑直的往壯漢那邊走去,那『婦』人已經年近三十,看模樣怕是早就生養過,體態變了形。她走到壯漢的身邊,將食盒中的飯菜給拿了出來。
壯漢也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水,將鋤頭放在了一邊,抬起頭溫和的望向『婦』人。
就在她抬頭的瞬間,賀凌韻渾身一顫,彷彿有什麼不好的回憶,從腦海中湧向了出來。看著男子額頭上面那一道清晰的傷疤,那道午夜夢迴之際,經常出現在她的噩夢裡,揮之不去的傷疤,一下子彷彿擊中了她的心臟。
“是他!是他!”
當初就是這個刀疤男為首,帶著一群人,侵犯了她。
一股寒意彷彿陰冷的毒蛇,順著她的腳底爬遍了全身。彷彿是想到了當初絕望的情景,賀凌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娘娘,您怎麼了?若是看那男子不順眼,左右人都在這裡,是死是活由您定論,您可是娘娘。”金盞見她要失態,連忙開口安撫道。
賀凌韻一個激靈,醒悟過來。是啊,如今她可是娘娘,還有什麼好怕的。只要今日,瞭解了這群人,那麼她的噩夢,就永遠結束了。
再也不會有人記得她那不堪的過去!
賀凌韻穩定了心神,卻見田間,方才那刀疤男和他的妻子互相依偎在一起,『婦』人溫柔的拿出一方汗巾帕子,小心翼翼的幫刀疤男擦額頭上面流淌下來的汗水。雖然聽不見兩個人交談的言語,但這麼遠遠的看過去,也知道兩人之間十分的恩愛。
“青天白日的真是不知羞恥!”金盞低聲咒罵了一句,討好賀凌韻道:“娘娘別看了,髒了自己的眼睛。”
“呵……”賀凌韻的嘴角劃過一抹冷笑,語氣冰冷的道:“本宮為何不看,眼前的恩愛算什麼?待會悽慘的下場,才是最精彩的。”
“娘娘說的是。”
賀凌韻皺了皺眉頭,既然已經確定了那群壯漢在這裡,也就不用大費周章了。她看了坐落在山間的小小村莊一眼,時近中午,有些人家的煙囪上面已經升起了裊裊炊煙,倒是一副安靜平和的景象。
可是,這安靜平和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賀凌韻轉過頭,看了一邊候著的小廝,淡淡吩咐道:“將村子全部包圍起來,涉及當年之事的人也一併給我抓來,如果有人敢反抗,直接殺掉,不用回覆本宮。”
“是。”小廝的心神一稟,連忙吩咐手下去包圍村落。
這一次出來,賀凌韻帶的都是心腹,她不害怕手下將這件事情給傳揚出去。他們要是有這個膽子,就要做好株連九族的準備。
想到這裡,賀凌韻重新坐回了轎攆。又見草地間溼潤的泥土髒了她的鞋子,繡著金鳳的鞋面上面點點泥跡,不由的心情更加惡劣了起來。
田間,刀疤男還和那『婦』人依偎在一起,他們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的賀凌韻幾人,竟然青天白日的在草地間肆意調情。
賀凌韻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心中的殺意越發像是瘋長的野草一般,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將這些人全部都給殺個一乾二淨。
纖細的手指握住了轎攆的扶手,賀凌韻冷聲問道:“人怎麼還沒有帶過來?”
“娘娘息怒,”小廝連忙抬起頭往田間看去,卻見侍衛們已經抓了幾個壯漢從村莊的小路上面過來,不一會,就將人帶到了賀凌韻的面前。
她抬起手,指了指田間的那名刀疤男:“把他給我一起抓過來。”
幾個壯漢被侍衛按倒在地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常年生活在村莊裡面,與世無爭,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這些人。
賀凌韻身上的服飾華麗,身邊更是簇擁著這麼多的侍衛,一看就是位高權重的人。
幾個壯漢不用侍衛按著,就已經嚇趴在了地上,連忙磕頭,嘴裡面求著:“饒命,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