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搖頭,送他出門。
北疆不比皇城,乃是荒原延綿,入了春也只能看到地上草皮的黃綠,可見不到漫山桃花絢爛,鶯歌燕舞的多彩之景。住在北疆的百姓們常年只能看到三種顏『色』,一是連綿不斷的黃沙;二是隆冬數九的飛雪;三,則是將軍百戰死的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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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上了望塔頂的將士臉上皆沾了血『色』,城牆上則是忍飢挨餓渾身受傷的將士。方銘琛向來與戰士們同宿同食同生同死,見過哀哀白骨堆砌的屍山,見過汨汨鮮血彙集的長河,卻從未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憋屈和憤怒。
前線將士吃不飽穿不暖,為的只是守護腳下的土地,守護身後大熙沃土上的百姓。可為君者,怎麼能夠為了一己私利置將士們於不顧。方銘琛自城樓上巡視過,鐵青著臉回到營帳。
帳中另有幾位將軍,其中還有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將,老將軍摩挲著鎧甲,“殿下,若是再沒有糧食,恐怕……”
方銘琛看向來幫忙的莫離說道,“還能堅持多久?”
莫離別過頭,神情複雜,良久才開口,“至多,不過一天。”
“一天!”方銘琛原本心中有數,可以為能撐個三五天天,此時得知這樣的訊息心中更是一團『亂』,一天的時間,賀相他們的援手就算是飛,也是根本趕不到的。
方銘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雙手撐在桌案上,“戰時情況特殊,莫離,著你立刻派人向最近的城鎮調糧,持我的令牌前去,能調多少是多少,入夜之前我要看到回應。”
他立刻應下。
方銘琛續道,“原本戰事不應波及到無辜百姓,可如今已經是窮途末路,立刻徵用邊城百姓的家養牲畜,待大戰甫一結束,朝廷立即給他們補償。”
“報!”傳令官急報,“殿下,北邊發現匈奴人的一支五百人的軍隊。”
方銘琛眉目微冷,“右將立刻帶隊出發,不必全殲,打散就好。”
“是。”
待傳令官出門,老將軍起身,“殿下,怕是匈奴人知道了我們糧草不足精力不備,這才換了個戰術,頻頻滋事,只為更加消耗我們的戰力,這從天沒亮起,已是第五撥前來挑釁的了。”
方銘琛何嘗不知道,太子出賣訊息給匈奴人,打的不就是就這個主意嗎!大敵當前大戰在即,他又不能將太子賣國的事情宣揚出去,否則軍心不穩則敗局已定。
郝山站在一旁氣紅了眼,“諸位將軍有所不知,。”
“郝山!”方銘琛喝住他,“大敵當前休要胡言。哪怕匈奴人看出了我們的困境,我們也要與之廝殺到底。”
郝山垂首,“是,殿下。”
方銘琛『揉』了『揉』太陽『穴』,“匈奴人雖然知道我們糧草不多了,可也拿不準確切的訊息,匈奴的大將又是個極其小心謹慎的人,不會選在一兩日內大軍壓境。我請諸位將軍與我,與將士們共同努力,我們只要撐過這兩日,便會有一線轉機!”
諸將聽聞此言,猶如看到希望,一時士氣大震。
莫離在傍晚時分回來,連一口水都沒喝上就直接進了方銘琛的營帳,“王爺,我點了今日所剩城中送來的糧食,至多兩日,絕不可能再多了。你真的能保證會有轉機嗎?”
方銘琛已有兩日不眠不休,眼睛都熬得通紅,他看著莫離,“但願。”
第三日的清晨,北疆連空中都飄著肅殺的味道,彷彿下一瞬會就有狼群疾馳而出尋著羔羊的脖頸撕咬下去,每個人的心裡都緊繃著弦。
內城樓的戍守將士看著眼前的一位姑娘甚是憂心,“姑娘,不是我們有意為難你,可你看到了,大戰在即,這兒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該來的地方。”這位姑娘雖然穿著簡單,一身勁裝,可帶著許多護衛,還有幾車物什,周身的氣度也是不凡,因而將士並沒有把她當作『奸』細,只當她是哪家的小姐,空學了幾個招數就要逞強來邊境報國,證明誰說女子不如男,可眼下哪還有功夫陪著她瞎耗,“姑娘,快請回吧。”
那姑娘微一側身,身後便有黑衣護衛上前亮出腰牌,“這是清敏郡主,還不放行!”
將士一時傻了眼,清敏郡主段零陵回身一把拉開覆在糧草上的油布,只聽城樓上下頓時歡呼聲起,叫人生出無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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