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賀疏雁並沒有發怒,還是保持著微笑的姿態,“馬副將的直言,讓我佩服,說明你是一個不畏強權的人。”
稍微一頓,賀疏雁接著說道,“但是,你這種意識,顯然是顯得愚蠢之至。顯示出你的勇猛有餘,而見識遠遠不足。”
冒死說出後面的話,馬威只等著他們的呵斥甚至責罰,沒想到王妃仍然不急不怒地解釋,馬威的心裡不由一怔,悄悄對這個王妃產生一絲好感。
“請王妃明示。”馬威依然直言說道。
賀疏雁繼續說道,“還是那個意思,既然認為女子入營,有那麼大的威力,那麼,以後真就不用打仗了,直接組織一批女子,投到敵人營帳之中,豈不是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之效。”
馬威無言以對,只能張著嘴支支吾吾。
賀疏雁眼神突然一變,神『色』愈加莊重起來,“馬副將,女子不能入營,只不過是對女子的一種歧視而已,就是覺得女子只應該安守家中,騎馬打仗只是男子的事情。”
這些話,要是換做旁人,肯定會找來不屑一顧甚至嗤笑,但是賀疏雁作為秦王妃,有理有據的說來,也不能不引起眾將領的重視。
也正中他們的心思,在他面前心中,女子就是用來『操』持家務,撫養子女的,外頭的事情,只該男子去做。
大帳之外,眾人皆都沉默起來,一片肅靜。
賀疏雁環顧四周,聲音更加高亢,“本王妃就要打破這種觀念,同時告誡馬副將,告誡你們所有的人。一是世間男女缺一不可,都是母親十月懷胎出生,對於女『性』,不能心存歧視。”
眼神再次掃視全場,聲音更加有力,“二是,戰事的成敗,不要找尋其他理由,任何敗仗的理由,都是在推脫責任和自身懦弱的表現。”
聽聞此言,馬威一臉慘白,不敢再出聲狡辯。
眾位將領也覺得此言深有道理,當然也是不敢得罪方銘琛,不過,對於賀疏雁,倒是產生由衷的欽佩,有些心服口服。
方銘琛伸手牽起賀疏雁的手,使勁握了握,表示自己內心的贊同。
隨後,眉頭緊皺,冷冷地出口,“馬副將,你還有何話說?”
馬威再不敢執拗,身子立馬跪倒在地,“王妃所言極是,末將愚鈍,王妃的話讓末將心服口服。”隨後起身,身子一弓,做出請的手勢,“請王爺,王妃進大營!”
方銘琛和賀疏雁相視一笑,手牽著手,往大營走去。
進入軍營,方銘琛和馬副將就清剿胡虜人的事情交代起來,對各次戰事進行分析。
“匪首江魔王的情況就是這樣,他們只是有勇無謀的匪徒,仗著窮兇極惡,肆無忌憚才得以取得那些地域……”馬威不服氣江魔王,只將自己估計百姓安危作為託詞,來緩解戰事失利的責任。
賀疏雁靜靜地坐在一旁,手裡端著茶杯,不動聲『色』地傾聽著他們的交談。從他們的攀談之中,更加確定了自己對馬威的看法,這個人,就是有勇無謀,怪不得戰績平平,江魔王屢屢得手,勢力越來越大,與這個人有著不可分割的責任。
不過,也不能說馬威毫無是處,最起碼此人敢於直言,『性』格豪爽,這也不能說不是他的強項。
輕輕抿一口茶水,賀疏雁注視著方銘琛,從他的表情上,也不難看出方銘琛的心思。
“馬副將,你剛剛說正在查案,可是江魔王的人?”方銘琛不再聽他口述那些戰況,突然扯開話題,擰眉問道。
馬威一怔,神情變得複雜,為難第說道,“是,秦王。只不過查案遇到了很大麻煩,擒到的匪人乃是江魔王的王副將,已經用盡了辦法,始終不能讓他開口,可以說是軟硬不吃。”
“什麼都沒有審問出來?”方銘琛問道。
馬威低頭應道,“沒有審出有價值的東西。”說完,滿臉羞慚的樣子。
賀疏雁看著他表情的變化,心中啞然,“這個馬威很值得一用,最起碼是一個耿直不說瞎話的人,這樣的人如果用在讓他發揮長處的地方,勢必是一個不可多得之人。”
心中正暗自揣度著,只聽方銘琛說道,“將人帶上來。本王倒要看看,這個王副將的嘴到底有多硬!”
方銘琛自然不用擔心,他的幾個影衛,要想撬開那些人的嘴,鐵定不是難事,更何況只是一個匪首,肯定不是影衛的對手。
馬威一聽方銘琛要親自審案,忙著招呼手下人,去提王副將過來。
“秦王,這個王副將,不妨讓我來審吧。”賀疏雁看著方銘琛,微笑著請求著,笑容裡帶著一副莫名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