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琛看準了機會,揹著賀疏雁閃身進了三公主的禪房,然後將她慢慢放在了羅漢榻上。
此時三公主也已折了進來,一眼看見賀疏雁滿面『潮』紅的不正常狀態,脫口而出:“這是被人下了『藥』?”
方銘琛點了點頭,便將他所知之事加上對當時情況的各種猜測揣測說與了三公主聽。此時賀疏雁已經精疲力盡,昏昏沉沉只覺得自己直往火淵煉獄裡墜。
那兄妹二人簡單地交流完畢,三公主俏面生寒道:“方銘絕這個傢伙,可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總之,薇兒,這事事關賀大姑娘名節,我也無計可施,只有你這裡最安全,只好把她帶過來了。”方銘琛嘆了口氣,懇切道。
“這倒無妨,反正我也覺得這賀大姑娘挺有趣。”三公主勾了唇角,似笑非笑道,轉頭又去看了眼在榻上不安穩地蠕動著,輾轉著的賀疏雁,心知必然是『藥』『性』上來了,便指了指她對方銘琛道:“那現在這情況怎麼辦?”
“這……”方銘琛也十分無奈,“我並沒有解『藥』……”
三公主打斷了他的話,不懷好意地笑道:“要我說,阿琛你不如就捨身替賀大姑娘解了『藥』吧。到時候娶了她回去,一則破滅我們的太子哥哥的痴心妄想,二則你不也就有了資本和那些兄弟們一較高下了?如此好事,你還要往外推麼?我看你對賀大姑娘也挺有意,何不幾全其美呢?”
方銘琛聞言卻正『色』道:“薇兒往後休要再說這等話。一來我並沒有那份心思,二來也絕不可能如此唐突賀大姑娘。”
“傻瓜。”三公主卻嗤笑道,“賀大姑娘就好比萬丈懸崖上的那朵嬌花,想將其納入掌中之人數不勝數。只不過一則懸崖太高,他們上不去;二則他們也沒有辦法不懂得如何才能採得那朵奇珍異葩。”
“但是你想想,這種人人都想要卻又人人知道自己得不到還要防備別人得到的情況,最後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
“當然是——毀了她,我得不到,你們誰也別想得到。”三公主伸出一隻俏生生的手掌,斜斜往自己頸脖處劈了一下,臉上掛上冷冽至極的笑容,笑比不笑更冷。
“那你呢?你比他們都強在一點上——你也在那萬丈懸崖上。你離這花只唾手可得。但你也知道,得了這花,就將成為眾矢之的。那你,還是會選擇聽任他們將這花蹂躪到塵泥裡嗎?”
方銘琛被三公主一連串的比喻打得沒脾氣,少年詞窮道:“我就不能在一邊護著她嗎?”
“想得美。”三公主面上『露』出冷諷的笑容,“當年也有人如你一般這麼想著,說要來護著我。可是你看,那人護得了麼?”
她轉身走向門口:“聽好了,你想要護住眾人都渴求的寶貝,你就得比那些人都要來得強大。不然,你就等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寶貝被別人踐踏吧。”
說著,她也不管方銘琛站在那裡面『色』如何變化,只自顧自又叫來一群侍女,說是自己要沐浴,將她們也使喚得團團轉起來。
方銘琛默然站在那裡,垂首看著即便在昏『迷』中也神『色』痛苦掙扎的賀疏雁,心裡知道三公主所說都是實情——眼下,雁姐兒不就正因為自己的無力相護而在受苦嗎?
若是自己晚來一步,或者雁姐兒沒那麼警醒,那是不是現在,自己所珍視的寶貝就已經被別人踐踏在腳底了呢?
少年俊秀的臉上流『露』出矛盾而恍惚的神情,曾經的那個謫仙般的方銘琛不見了,站在那裡的是身陷幻海閻浮,三千塵世的凡人方銘琛。
三公主轉過來看見正發愣的二皇子,沒好氣道:“還愣著做什麼?沒聽見我叫人抬水進來我要沐浴麼。”
“啊?哦,哦。”方銘琛回過神來,不由面紅過耳,連忙轉身就往外走。
“回來。”三公主嘆了口氣,看著自己這個異母兄長失魂落魄如無頭蒼蠅般『亂』了章法,“把賀大姑娘扶我房裡去。待會兒我試著給她解『藥』。不過畢竟不是陰陽交合,這一晚上她難過了。”
“好,好。”方銘琛也覺得自己有點失態,當下連忙點頭,又將賀疏雁扶到了裡屋去——只是這短短几步路,卻因為賀疏雁驟然化身八爪魚般,倒叫他手忙腳『亂』,出了好一身汗。
三公主實在看不下去了,趕人道:“行了,你就回去剿你的匪吧。我叫了清敏來幫忙,不會有問題的。快走快走。”
方銘琛這才有些恍惚地回過神來,道:“那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先去了。”
“去吧,別死了。”三公主沒好氣道。
方銘琛又深深看了眼人事不省卻彷彿躺在火爐上不斷掙動的賀疏雁,心中暗暗一嘆,便從門口遁入無邊黑暗之中。
三公主站了好一會兒,確認沒什麼異樣的聲音響起,心知方銘琛這必然是沒讓人發現,安然出了大佛寺,這才轉過頭來看著在榻上把自己折騰到頭髮散『亂』衣衫不整的賀疏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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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朵奇花,到底會落到誰手裡呢?”三公主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