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之前那一世因兩人關係相處和睦,雖然多半是賀疏雁寵著讓著賀凌韻的緣故,賀凌韻在她賀疏雁面前總是嬌憨任『性』張揚而又討喜的。
那時候的賀凌韻雖然還是賀府庶女,活的卻比其他人家的嫡女還要恣意。是以什麼謙卑,什麼隱忍,都跟她完全沒有關係。以至於現在這樣的賀凌韻,賀疏雁兩世里加起來都是頭一回見到,心中不由感慨萬千。
“姐姐這事……還是不能原諒妹妹嗎?”久久未得到賀疏雁的回答,賀凌韻忍不住偷偷抬頭看去,卻見賀疏雁一臉恍惚地站在那裡發呆,似乎完全沒有聽到自己在說什麼,心中不禁暗氣。
“妹妹在說什麼呢?”被她這麼一攪和,賀疏雁回過神來,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答道,“你我姐妹,又談什麼原諒不原諒的?”這話自她此番重生回來已說過不知多少遍。早已熟能生巧。如今哪怕是閉著眼睛,瞬間之內,她都能將表情調整得恰到好處,語氣一如發自肺腑。
賀凌韻似乎是放心地笑了一笑,隨後便又像是無話找話般問道:“姐姐這是在挑晚上出席賞花宴的服裝嗎?這些衣服真好看呢,想來姐姐若是穿上這些,必然能把她們都比下去。”
“正是。”賀疏雁簡短答道,隨即又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問她道:“妹妹今天晚上可還會出席?”
賀凌韻臉上略略流『露』出忸怩之『色』。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繞著衣服下襬,臉頰微微泛紅:“妹妹確實想去呢。只是不知道,這傷會不會掃了其他姐妹們的雅興?”
話說到這裡,她卻偷偷看了一眼賀疏雁,似乎生怕對方說出讓自己不要去的言語,連忙飛快地介面道:“不過之前樓家姐姐倒是勸我不用掛懷,儘管去參加賞花宴無妨。只是恐怕不能飲酒盡興了吧。”
“那便去吧。”賀疏雁淡然介面道。她對賀凌韻去不去賞花宴,並無任何執著之意——她去或不去,與自己並無相干。
甚至於賀疏雁心中倒是隱隱有些希望賀凌韻能夠出席的——她倒是想看一看這一世,若沒有自己為她牽線搭橋,這位好妹妹又能夠憑自己的力量爬到什麼樣的高度。
“這麼說姐姐你也不反對我出席了?”賀凌韻聞言果然高興起來。雖然東道主有向她發出請柬,但畢竟自己是得罪了公主的人。若是賀疏雁因此而攔著她,不讓她出席,便就是賀老太君在此,只怕也沒辦法替她轉圜了。
更何況以後老太君的為人,如果得知自己得罪了公主,只怕直接就要把自己趕回去了。
還有就是,想到賞花宴上又要面對三公主,賀凌韻心中本自有點惴惴不安。可若是有賀疏雁這話替她背書,那她倒也不怕再面對公主了。畢竟到那時若是公主要逐她出去,那打的可就是賀疏雁的臉。
賀疏雁自然不清楚自己這個庶妹肚子裡的彎彎繞,但她畢竟也能猜到幾分賀凌韻的歡欣之情從何而來?當下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曼聲道:“既如此,妹妹不妨早些做起準備來吧。”
“那三公主那裡……”賀凌韻貌似吞吞吐吐,小心翼翼的問道。
賀疏雁放下手中的衣物,轉身看著賀凌韻,冷淡笑道:“妹妹不就是想討我的一句話嗎?這句話我便給你放在這裡——你儘管去參加賞花宴,三公主那裡可沒有那麼多的功夫來,記得你是誰?”
賀凌韻被說得臉『色』白了一白,隨即卻又強笑著對賀疏雁屈了屈膝道:“那妹妹就先進去整理晚上要穿的衣服和首飾了。”
就這樣,姑娘們在大佛寺裡為晚上的賞花夜宴做準備時,二皇子方銘琛正帶著手下一眾干將佇立在一方山頭上看著不遠處的幽谷深壑。
“情報顯示是在這裡嗎?”方銘琛問道。
成元白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周圍,點頭:“確認了,確實是此處沒錯。”
方銘琛皺起了眉頭,眼前這一片山谷看起來確實是藏人的好地方,但是這滿山茂密的植被實在不像是有任何成隊人馬出入的樣子。
成元白從後面擠了上來,站在方銘琛的旁邊,似模似樣地向前張望著:“嗯,這山上樹多草多,花也多。夏天在這裡一定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方銘琛半側過身子以一種看傻瓜的眼神看著成元白。後者連忙『摸』了『摸』鼻子訕訕道:“嗯……這個……那個……請報上怎麼說來著?這隊流寇馬賊大概有五十來人,嘯聚山林,風湧而出。嗯,這麼看來不太像啊。”
“公子,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分散行動到了距離目標很近的地方,再聚集行事?”隊伍中另一名小將忽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