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卻讓賀疏雁和江氏都睜大了眼睛,她們想到了同一處去,只是賀疏雁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而江氏卻是直接跳了起來,又急又怒道。
“老爺,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心裡真存了同意太子殿下的提親,將雁姐兒許配過去做太子妃的念頭嗎?有你這麼做父親的嗎?竟要把女兒往火坑裡推!”
“夫人,夫人。”賀方哭笑不得,只好努力安撫道。:“為夫並非這個意思。只是你可要知道太子妃的人選不是由太子殿下定的,亦不是由我們賀家定的。真正能決定此事的人是那位呀。”他伸手朝天指了一指。
“若是那位動了將雁姐兒賜予太子殿下為正妃的念頭,那縱然是為夫的我也無法阻止的啊。”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江氏急得直搓手道,似乎眼前就出現了皇上賜婚的聖旨。“要不,老爺,咱們就早些為雁姐兒定下親事吧?皇家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要奪他人之妻吧!”
賀方苦笑道:“這確實是個法子。只是這一時半會兒你又到哪裡去挑選個合適的少年郎來般配我們家雁姐兒呢?更何況這段時間雁姐兒本身也在風口浪尖之上。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還張羅著要將雁姐兒的親事儘快定下來,旁人又會如何猜測此事,如何看待雁姐兒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老爺,我們就只能看著雁姐兒被皇上一張聖旨賜親給那人面獸心的方銘絕嗎?”
“夫人。”賀方見江氏越說越不成樣,不由苦笑地打斷了他。
“娘,您放心,皇上並不會輕易下這道旨意的。”賀疏雁連忙安慰自己的母親道。
“為什麼這麼講?”江氏猶有些六神無主,茫然地望向自己女兒。
“很簡單啊,太子是大熙未來的帝王,他的正妃自然是重中之重。更何況結親不是結仇,縱然是皇家要聘兒媳『婦』,也得先問過兒媳『婦』的家長才好啊。不然生生弄出一對怨偶,那又何必呢?”賀疏雁撫『摸』著自己母親的手,笑容裡帶著奇特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江氏聽了這話,這才慢慢放鬆了下來。嗔了賀方一眼,道:“都是你嚇到我。”
“為夫也是這個意思啊。”賀方苦笑道。
“那你之前還說皇上會下聖旨賜婚。”江氏啐了一口道。
賀方更是無奈,攤手道:“為夫只是說明其中一個假設而已,在那種情況下縱然是為夫,也不敢打包票我們雁姐兒絕對不會嫁給方銘絕。”
話說至此,賀疏雁卻忍不住起了試探自己父親的心,她嬌嬌地笑著向賀方行了個禮道:“父親女兒有一事相詢。”
“哦?雁姐兒且說來聽聽。”賀方倒是大為意外,不知自己這個聰慧過人的女兒會遇到什麼自己解決不了的難題。
“女兒今天要說的話可能會有些大逆不道,但是確實事關女兒和賀家。”賀疏雁正『色』道。“女兒想知道,在父親眼裡,太子殿下究竟有幾成可能能做好一位賢明的皇帝?”
“雁姐兒……”賀方完全沒想到自己這個嬌嬌女竟然問出瞭如此尖銳辛辣的問題,一時不由為之一驚。
賀疏雁搖了搖頭,示意父親先不要打斷自己,她繼續道:“這幾日在太子身上發生了種種事端,女兒不僅有些懷疑太子殿下這樣心『性』為人究竟是否能成為一位合格的皇帝。”
“父親您看,好端端的,他能被人在東宮裡下『藥』,足以證明他這才能不足以御下,亦不足以自保。而為了得到女兒,他又不擇手段;而為了轄制女兒,他又寧可在未雨綢繆的同時,將女兒的仇人接入東宮。”
“除此外,他還假仁假義。說是自己不知該如何處置東宮中的『奸』細。而交由皇上來決斷。可是事實上若他真的不想知道那些人背後是誰唆使的,那他就應該在發現他們的同時將他們盡數處理掉,或流放,或斬殺。可他竟然將他們交到了聖上手中。那無非打的就是借聖上之手替他誅鋤異己的如意算盤。”
“父親,這樣一個人,心思既險惡見識又愚蠢,究竟怎麼樣才有可能成為一位合格的皇帝呢?而如果他做不了一個合格的皇帝,那大權在手,他又會不會因女兒之事而大肆報復賀家呢?”
“女兒自從聽了父親說出那些事之後,腦海裡便一直有這樣子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