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雪鳶還滿臉不可置信,再三確認道:“姑娘,您真的要用這草『插』瓶放臥室裡嗎?那位小太醫,到底靠不靠譜啊?”
“今晚上試一試不就知道了?雪鳶你也認得這草吧?應該知道,在臥室裡放上一晚上,就算沒用也不會有任何壞處吧?”
“是啊,婢子認識,銀丹草嘛。還能當菜吃呢。”
“那不就是了,就算沒用,再不濟再不濟也不會有壞處吧?所以說,試一試又何妨呢。”賀疏雁覺得心情甚好,一連解決了好幾個難題,也不由輕鬆說笑起來。
遠遠的,兩人看見晴川院的院牆和飛簷,主僕倆互視一眼,步子一併變得輕快起來。
回來了呢。真好。
然而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愁。
就在賀疏雁用過盡是自己愛吃的菜的晚飯,並收到了來自父親的第一批“重賞”——裡面很有幾幅她先前就看中的字畫,想來是自己母親開口為她討了來的——
然後和緋雁雪鳶說笑一番,準備上床再看看自己喜歡的書然後心滿意足地就著滿室清香疏朗的薄荷氣味進入睡眠的時候,皇宮裡的一隅可就有人沒那麼好過了。
說得更確切些,那個所謂的皇宮的一隅就是東宮。
當今太子方銘絕,目前東宮唯一的主人,在這個春息盎然的夜晚裡失眠了。
白天先是被賀疏雁毫不留情地拒絕了,緊接著又被幾個弟弟狠狠刺激了一番。
回到東宮,又聽見自己的長史彙報皇帝在秀芳宮和蕭貴妃共進了午膳,雙方其樂融融言笑甚歡。
下午則是在乾清宮批閱奏摺,期間很是生了回氣,點名批評了幾個官員——其中就有好幾個是太子這邊的。
到了夜間,卻又去了臨波殿和徐淑妃用膳,接著觀賞水景和歌舞——據說徐淑妃花了大力氣令人排了些新穎的歌舞——然後就順理成章地留宿在臨波殿了。
“可惜母后去得早……”聽完這一切,方銘絕只有這麼一個頹然的想法。相比自己幾個弟弟來說,自己最大的弱勢就是後宮無人,吹不到枕頭風,更得不到有力的臂助。
他也不是沒想過是不是和什麼無字的妃嬪結個攻守同盟——他日他若為帝,自然可以讓那妃嬪心想事成。
可惜,一來後宮資歷夠的妃嬪基本都有子女,說白了並不需要孤注一擲來站他的陣營,反正不站隊將來一個太妃是妥妥的,沒準還能跟著分封的兒子或招婿的女兒出宮去過老封君的愜意日子,而站了隊就要冒一旦失敗便死無葬身之地的後果,誰願意幹啊?
而那些肯背水一戰投誠太子這邊的又大多地位太低,年歲太輕。地位低也就罷了,年歲輕的他可招惹不起,日常見到都要退避三舍呢,不然被有心人一攻訐,折在什麼和庶母勾搭成『奸』的罪名上,你說冤不冤。
思來想去,這條路是走不通的,如今只好轉而求外援。
比如大婚,既可以聯絡到一個得力的岳家,過門的妻子還能替他出門交際,走夫人路線,也算彌補了一點不足吧。
所以賀家是最佳人選——雖然賀疏雁名聲差了點,但那又如何?走出門去她是賀相嫡女,是太子妃,何況她只是糊塗又不是蠢,難道還怕交際不好?
只是想到這裡難免思緒又回到早上被那少女斬釘截鐵拒絕的那一幕,勾得方銘絕心火直冒,真真是煮熟的鴨子飛走了啊。
等等,煮熟?
尊貴的太子殿下忽然蹭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如果煮熟了,真的還能飛走嗎?女人不都這樣?
一旦身子給了誰,心也就死心塌地地跟著那人了麼。既然如此,何妨生米煮成熟飯呢?這樣賀疏雁就再無藉口來拒絕和自己的婚事了吧?
不對,到那時,應該就是賀相求著自己娶他的女兒了吧!
對!到那時,就算賀疏雁嘴再硬,賀相骨頭再硬,也不得不求著自己娶她過門,不然難道還真能讓賀疏雁出家或者去死?
方銘絕想到這裡,自覺解決了一個人生的大難題,不由亢奮起來,扯著嗓子叫道:“外面什麼人在?給我進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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