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瓏將剩下的任務安排下去:步流風、金寵領一萬騎兵支援於冰宴;段恩溥、蕭壎領左路先鋒營七千人走南路官道,借住火藥,伏擊突厥南路三萬重甲兵;劉大順、柴路遙領右路先鋒營,爭取拖住突厥副帥括拖及其帶領的三萬鐵騎,儘量在三日以上,以確保我軍主力能平安到達雲安附近的平城;其餘的將軍,修整一天,明天趕往平城,那裡將是他們的戰時根據地。
將軍們領了各自的軍令離開之後,安玲瓏偷偷鬆了口氣。她把戰圖收起來,轉身問季檀:“你過來是送藥嗎?”
季檀答非所問:“我以後可不想再來聽你們升帳議事了,一屋子汗臭味,燻的人難受。”
原本安玲瓏因為之前的爭吵,總覺得見到季檀就很尷尬,此時季檀不正經的勁頭又上來,安玲瓏更不想搭理他了,乾脆往帳外躲。
“安玲瓏!”季檀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她,像是在喚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朋友。
安玲瓏收住腳,轉過身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就掉進了她的懷裡。
季檀又臭又冷的臉色表示他依然介意安玲瓏的無情拒絕,可做的事樁樁件件卻都為了她好:“這是我三爺爺做的,每天一粒,能撐半個月。”
“效果如何?”
試驗階段的藥丸能有什麼明顯的效果,若是可以將記憶消退的症狀暫緩,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所以季檀邊走邊說:“吃不死!”
見季檀瀟灑的身姿已經被門簾擋住,安玲瓏翻了個白眼:說句好聽的話難道你會膽囊破裂渾身變綠連帶吐綠水?切!
自從宣佈了自己的身份,林初尋的住處變換的就更加頻繁了。他對現在的住處不算滿意,雖然吃喝不愁,但這裡濃烈的脂粉氣和女人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就讓他極其不自在——這是一家青樓,坐落在離城門口不算遠的地方,是孫繼龍開辦的主要負責蒐集情報的地方,來來往往的多是小商人,在他們的嘴裡,總能套出一些有用的線索。
林初尋覺得口乾,想拿個杯子喝口水,湊到嘴邊上,又感覺杯子裡都是胭脂的味道,險些噁心得吐出來,乾脆將杯子裡的水隨便潑在地上,丟開了杯子。
正氣悶,有人推門進來。毫無疑問,是孫繼龍。
孫繼龍坐在林初尋面前,拿過來一個杯子,倒上水,灌進了嘴裡,又倒了一杯,灌了下去。
林初尋給孫繼龍倒滿水,問:“周止怎麼說?”
孫繼龍答:“那老傢伙正給他兒子辦喪事,家裡人來人往的,都是朝堂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我不宜長待,所以沒能見到他。”
“一無所獲嗎?”
“也不算。我經過大理寺的時候,聽說百里穆被放出來了。”
林初尋表情沒有變化:“意料之中。他們沒有百里穆殺人的證據,就算三司會審,也不會隨便給他定罪。”
“可是他被放出來得太快了吧。我們辛辛苦苦折騰了這麼一場,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林初尋微笑著說,“獨子一死,周止的野心就變成的怨氣,必然爆發得更充分,會動用他所有的力量,將仇恨加在百里穆和他背後的安玲瓏、安瑞鵬身上,這對我們不是大大的有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