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瓏俯視著於冰宴,說“我當然明白你的想法,但我要明確的告訴你兩件事第一,在我面前,以後不必再自稱‘屬下’,要稱‘末將’或‘下官’,因為你不再是白狐軍計程車兵,而是秦軍大統領;第二,以後開府建衙,建功也好,丟命也罷,都跟英王府無關,你心裡裝下的,只能是陛下。”
於冰宴暗想顏吉虎大統領在世時,似乎沒有這個規定啊。
安玲瓏說“今時不同往日。若是先皇在世,我不必這麼小心謹慎,現在陛下尚幼,對我難免心存忌憚,我不得不這麼做。”
“屬下……不,末將明白了。”
“你是個聰明人,也沒有家族背景做累贅,自該吸取前車之鑑,莫要與朝臣有所瓜葛。”
“是,末將謹記。”
安玲瓏鬆了口氣,雙手將於冰宴扶起來,說“你需要在軍中歷練幾年,將來再有了戰功,自然會回京述職,不要急躁。秦軍是你現在最好的選擇,對於英王府而言,也是極好的,你明白嗎?”
“末將都明白。”
安玲瓏點點頭,將桌子上的一個信封拿起來,交給於冰宴,說“這是你當年交給我的《整軍七策》,我現在還給你。”
於冰宴驚疑“還給末將?”
“這裡面的建議,我與父王都琢磨過,有些已經實行下去。之所以還給你,是因為裡面的東西對於你而言,也很實用。”
於冰宴捏著薄薄的信封,回想了片刻,了悟,說“是,末將明白了。”
聰明的人不用多言,所以安玲瓏將於冰宴送了出去。
遠遠看著整個過程的米男問風如令“《整軍七策》裡到底寫了什麼啊?咱家王爺為什麼要把它還給於冰宴?”
風如令抱著雙臂,身體斜靠在樹上,說“看來你沒有讀過。裡面的其他內容還好說,有一條關於‘放權自律’。眼下陛下尚幼,心思卻敏感多疑,這個時候,地方官員萬不能有擁兵自重的苗頭。你跟於冰宴相處的時間比較長,應該看出來了,這孩子年少得志,虛榮心強,若是長了歪心思就不好了。”
於冰宴剛走,玉嬋從門外走進來,步子不疾不徐,顧盼神飛。
安玲瓏的神『色』總算不那麼嚴肅,她問“怎麼樣?季檀怎麼說?果陌兒說了什麼?”
玉嬋說“果陌兒公主說在季公子那裡玩的很開心,還說季公子給她取了漢人的名和字,名彤煒,字靜姝。”
“哦?”安玲瓏笑出聲,“《詩經?邶風?靜女》中有‘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一句。我們初見果陌兒的時候,她穿的是一身紅『色』的長裙,楚楚動人。這兩句很應景。季檀有心了。”
“可是,我問季公子感覺果陌兒公主怎麼樣,季公子的回答似乎……”
玉嬋問季檀,感覺果陌兒公主怎麼樣,季檀的原話是“做的飯不好吃,洗衣服還湊合,地板擦的不乾淨。”
玉嬋怯怯地轉述給安玲瓏聽,安玲瓏險些拿著刀砍死季檀人家小姑娘再怎麼說也是南詔國的公主,身嬌肉貴的,你怎麼能讓人家做飯擦地洗衣服!
季檀用扇子敲擊手心,回答“我說過,想讓我教,就得服我管。”
安玲瓏不知道季檀是怎麼想的!
但果陌兒和她哥哥沒有任何不滿,甚至還樂在其中,對季檀的評價極高,安玲瓏索『性』也不管了,回過頭來準備明天跟林初尋的相約。
第一次和林初尋出門,安玲瓏知道自己該打理一下自己的衣著,只是多年沒有做過這些事,她似乎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她的頭髮蓬鬆、妝容不整,連衣服都沒準備好。心一橫,乾脆男裝好了。
但事情並沒有發展到那麼糟糕的地步,玉嬋手捧一套宮裙推開了安玲瓏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