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小孩畫得和屎一樣……
確認過眼神,這是我兒子沒錯了。
泥漿狀的畫作肯定分文不值,宗家還是下了頓館子慶祝,老文青給兒子夾肉不忘吹著自己:“我家‘墨池’後繼有人”。
宗奶奶這會兒還是宗姨,雖然有些嫌棄男人破費,可還是看著家裡的大小笑個不止。對於女人來講,男人的豁達樂觀,就讓拮据的生活還有希望。
其實以兩人的工資而講,日子本可以過得更優渥。但書畫是個砸起錢來沒有底的愛好,筆墨紙硯沒人白給,這些年來老文青霍霍的生宣根本數不過來。
更何況,宗長河的收集癖也是一筆巨大支出。哪怕只是古字、碑文的拓件,有些都是萬金難求的高階玩意,更別提名家畫作了!
不過,老文青還是“手下留情”了,收藏畫作的標線開始被文青拉高,不是入眼的大作,說什麼也休想再騙走文青一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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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宗家的寫意山水,開始變得越來越小幅……
宗炳:嗯,對。老爺子那陣兒畫得很穩很精緻,都快變成工筆山水了。)
夜深人靜之時,宗長河總是忍不住感嘆:“還是油畫好啊,多抹幾層照樣玩。”
殊不知人家的顏料照樣貴得離譜,正所謂“寫書窮三代,畫畫毀一生”,紙面上的文藝事業對於大部分人來講,基本死路一條。
油畫那邊,一死更是死出一條街,想出名?您有幾個耳朵啊?
看著好像,還是挺慘的哈。講好宗家的“紅火”哪裡去了?
別急,轉機來了,東邊不亮西邊亮:宗炳的學習成績,好得一批!
沒有煩人兒,也沒託關係。宗炳憑本事考上了市重點高中,一家人喜悅之餘,愁心起了新問題:怎麼接送孩子上下學?
最終,宗長河賣遍家中十幾年來收藏的所有字畫,就連自己“不值錢”的畫作都盡數出手,勉強換來一把鑰匙。
雖然有些窄小,但好歹是學區房。
這筆買賣,無論在當時還是如今看,其實都不虧。你“宗山水”早期的作品看漲,人家的學區房也很堅挺嘛。
可有些東西,差點殺死一直支撐中年人的某種信念。宗阿姨猛然發覺男人一夜之間蒼老許多,婦人默默擦著眼淚,不知該如何安慰男人。
愛好在兒子的前途面前,什麼都不是。
說是賣遍,其實宗長河留了一幅傳家寶:《吾兒炳感冒所繪》
這幅畫,就算給老文青個皇帝當,他也不換!
那晚,宗長河粗暴研磨著墨錠,『墨泡』在硯臺中滾動著,像是燒開了的水。
“宗山水”當夜畫了兩幅山水:一幅《枯山》,寸草不生;一幅《橫流》,山河破碎。
藝術家的怨氣平息後,轉天早上醒來,猛地發現技藝竟然有所精進,他能讀到畫中的“魂魄”。
寫意寫意,沒有“意”的山水就是廢紙!
從今天起,宗長河,登堂入室!
順帶一提,《枯山》最後拍了兩千七百多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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