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蓮島地形極其特殊,一圈綿延的山脈環繞在島嶼邊緣,內部則有高山與深谷相鄰,山之高者直插雲霄,谷之深者難究其底,曾有位通曉風水的結丹修士評價過此島,稱其為“通天徹地,人居其中,三才備矣”。
而為了合所謂的三才之勢,聽濤門在高山和幽谷間的峭崖上,安下了一口約有丈許粗細的靈鍾,此鍾擁有【鳴鏑】之效,只有在聽濤門面臨生死危機時才可敲響。
只要鐘聲一響,便足以傳徹整座羅蓮但,所有島上的聽濤門休斯在聽到鐘聲後,必須在半個時辰內趕奔至宗門大殿外的空地上,否則便會受到嚴懲。
不過聽濤門這段時間一直在擴張,因此靈鍾倒是從未被敲響過,許多弟子早已將其拋至腦後,只是隱約知道有此鐘的存在罷了。
就在雲揚抵達羅蓮島後第三天清晨時,一聲嘹亮的鐘鳴衝散了島嶼上空瀰漫的濃霧。
這聲鐘鳴蘊含鳴嘀之效,即使有弟子在有陣法守護的密室中閉關,也被鐘聲驚醒,面色茫然地望著四周。
但愣神一小會後,終究有些入門較早的弟子想起了峭崖上靈鍾之事,連忙將手中事放下,直奔宗門大殿而去。
即使是新入門的弟子,在向周圍路過的修士略微打聽後,也弄清了鐘聲的含義,也是紛紛趕往宗門大殿。
雲揚有著陳子路的記憶,自然也知曉此事,毫不起眼地混入了人群當中。
“彼輩敲響靈鍾,意欲何為?”
薛從筠這些日子一直在宗門大殿守著,她聽到鐘聲的一剎那,便判斷出靈鍾已被敲響,不由喃喃自語道。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猛地一變,如蒼松般的手掌緊緊握住桌角,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約莫盞茶功夫,薛從筠才勉強順過氣來,她從儲物袋中摸出張類似傳音符的青色符篆,將其輕輕捏碎,而後顫顫巍巍地走出大殿來。
這時,宗門大殿外的空地已來了五六百名弟子,不過築基修士卻是一人未至。
這些弟子大致可分為兩群,一群約有五百人,修為皆是練氣後期或練氣圓滿,正分成小隊看住空地的各個角落。
而剩下的百來名弟子卻對情況一無所知,修為也是從高到低不等,紛紛聚在一起商討著。
還有幾名弟子仗著自己平日交遊極廣,跑去向守在角落的小隊修士詢問,結果無一例外地被驅趕了回來。
看到薛從筠從宗門大殿中走出,廣場中央熙熙攘攘的眾弟子不敢再吵鬧,連忙躬身行禮道:
“我等見過薛長老!”
不過話音剛落,有些機靈的弟子就發覺不對勁了,這次向薛長老行禮的,居然只有他們這一百餘人,守在廣場周圍的眾修士小隊,則是漠然地看著,連一絲恭敬的表情都欠奉。
要知道,聽濤門門規雖說比較寬鬆,在禮儀方面沒什麼規定,可又有哪個弟子敢對築基修士不敬,更不要說是以這麼一種近乎漠視的態度了。
“大事不妙了啊!”
混在人群中一名尖嘴猴腮的弟子見狀暗吃一驚,他名叫程勿尋,原本乃是散修,入聽濤門不過兩年時間,不過他心思活泛,交遊也很是廣泛,掌握許多他人不知的訊息,因此又被熟悉的弟子稱為‘千機猴’。
“千機猴,你看廣場西北角那支小隊,前數第七名那個貌美女修你可認得?”
正在程勿尋暗自琢磨時,一道厚重的傳音聲悄然進入他的耳中,程勿尋根本不用去看,便從聲音聽出向他傳音的必是他的好友,諸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