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玉也停下來,他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聲音比平日裡低了兩度。
此時左茗冰也沒太注意,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鳳凰身上:“鳳凰心頭之血?你當年取的是鳳凰心頭之血?”
難怪……難怪她的神魂會得以輪回,又難怪她越靠近這裡,就越覺難受。
牽著她的手緊了緊,舒青玉引著她繼續往前走,聲音在洞裡顯得越發的幽幽:“只有鳳凰心頭之血才能救你,最後也救了我。當時我給冰玉靈君用了鳳凰心頭之血,原本是想去尋賢玉質問一番,卻不想被他在背後暗算。若不是當時救你的時候,一半的鳳凰心頭之血也烙印進了我的神魂裡,我也會徹底的死去。”
左茗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是有一種秘法,在人的神魂還存在的時候,另一人用自己的神魂做引導,將鳳凰心頭之血烙印上去。
只不過這樣做有極大的風險,一個不小心就會走火入魔,嚴重一些被死的神魂同化,再也醒不過來。
想到當初的青玉靈君那般犧牲,左茗冰心裡有覺暖暖的。
正胡思亂想著,舒青玉忽然停了下來,將差點撞到他身上的人抱了個滿懷,無奈提醒:“已經到了。”
“嗯?”左茗冰這才回過神來。
前面是一扇石門,她看到舒青玉咬破指尖,在門上快速的畫了一個複雜的陣,沒一會兒那石門便‘轟隆隆’的緩緩開啟了。
走進石門,裡面是一個很大的內室,山壁上亂石嶙峋,偶爾有山泉水從石縫中沁出來。
內室的正中央有一個陣法,閃著紅色的熒光,千百年過去了,陣法的威力依然不減。而陣法正中站著一隻鳳凰,頭耷拉在翅膀間一動不動,偶爾有風吹來拂動它絢麗的羽毛,它卻是一無所覺。
這只鳳凰是死的,被強行取了心頭血,它便是有涅槃的本事也無濟於事了。
說起來,它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左茗冰定定的站了會兒,突然雙手合十朝鳳凰拜了幾拜,輕聲道了句:“謝謝。”
舒青玉也跟著拜了兩拜,嘆了一聲道:“你不要被它影響了,其實在這個陣法形成的時候,天風靈尊的命便與這只鳳凰相連了。當初天風靈尊殞命,這只鳳凰受到陣法的反噬,也是命不久矣。”
而他,不過是取了些有用的東西,並幫鳳凰結束了痛苦而已。
現在還存在這裡的陣法雖然依舊有靈力,但卻不會再起半分作用了,它就是個花架子。
沒想到當年的內情是如此,一時間左茗冰不知是要責怪天風靈尊當初的狠心,還是要怪青玉靈君的知情不報了。
但不管怎樣,鳳凰早已死了,死去的鳳凰救了兩個人,也算沒有白死。
左茗冰點點頭,笑了笑:“我沒有責怪之意,不過好在當初還有鳳凰心頭之血,若不然便沒有現在了。”
“是啊,更好的是,鳳凰心頭之血,讓我們能再次相遇。”舒青玉側身,低頭認真的看著她。
當年她的神魂是他去護著的,一份鳳凰心頭之血,將他們兩個人的神魂緊緊相連,輪回了千百年,終究還是遇上。
有時候緣分就是這樣神奇,命中註定的人,不管怎樣兜兜轉轉,都還是會在一起。
放下了心中的糾結,左茗冰隔著陣法好好打量了一番鳳凰,圍著它走了一圈,忽然道:“那賢玉是怎麼知道我們輪回的呢?”
當初的冰玉靈君和青玉靈君都是賢玉親手殺的,在賢玉的眼裡自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他不會想到鳳凰心頭之血的存在。可是幾百年後,他還是準備的找去了穹天大陸,找到了輪回之後的他們。
這件事本身就透著蹊蹺,若不弄清楚,恐怕到時候會節外生枝。
舒青玉倒沒那麼多顧慮:“仙風門的祠堂內供奉著我們的命魂燈,人亡燈滅。定是我們的神魂還存在於世,所以命魂燈一直未曾熄滅吧,賢玉看見了自然會猜測到我們還活著。而為何到了穹天大陸才尋到我們,我估計他也尋了許多年了。”
“我還是不太懂。”
“你不用太懂這些,左右賢玉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舒青玉摸了摸她的頭發,將她拉到懷裡。
說是這樣說,他還是細細的跟她解釋:“雖然當初我用鳳凰之血保住了神魂,但神魂依舊虛弱。入輪回之後也不會強悍,但是每一世的輪回都是一個恢複的機會,在不停的輪回之中,神魂也會越發的強大。直到時機成熟,想起所有的事情來。”
不過能記起雲海大陸這一世,卻再記不起其他輪回的細節,這也算是有得必有失。
雖然聽著有些神乎其神,但左茗冰是理解了其中的意思,瞭然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不過我還沒有想起冰玉靈君的全部,是不是我還得再輪回一世?”
再輪回一世,那麼這一世的左茗冰就不會作數了,要記起冰玉靈君的全部,就要舍棄掉左茗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