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陣倒抽氣的痛呼聲將左茗冰喚醒回來,這才發覺方才越想越氣憤,力道也重了些,將雲小旋皓白的手腕都按了個紅印子。
左茗冰有些尷尬的收回手:“經脈中還有些殘餘的魔氣,倒是沒有太大的影響了,盡早逼出來就好。”
“好。”舒青玉點頭應了聲,又道:“我看你也有些累,不如先到旁邊廂房歇息會兒吧?正好若小璇再有些什麼岔子,也好照應。”
“有勞二哥安排了。”
左茗冰知曉,照應雲小旋的病情這不過是個幌子,內裡的事情舒青雲定然也猜到了些許,這才會找了藉口留下她來。
既然舒青玉將人送到了這裡,他就得好生的照看好了。
此時在亂葬崗的舒青玉,在原地站了會兒,抬頭看了看山頂,掠過淩亂的樹枝草叢,一邊開闢著小路一邊往山上走去。
亂葬崗實在是個晦氣的地方,彷彿進到這山裡,連陽光都少了許多,讓人只覺陰風陣陣。
舒青玉手上拿著一把鋒利的長劍,一邊砍倒攔路的樹枝,一邊悠然的走著。腳底下時不時會踩到枯骨,發出‘咯吱’的脆響,他也面不改色,彷彿踩的只是枯樹枝而已。
走到半山腰上,植被卻更少了,可以零零星星的看到些荒涼的墳墓,外面堆著枯骨或腐爛的屍體,偶有寒鴉飛來落在上面搶食,越發增添幾分悽涼。
前面出現一條不算路的小路,舒青玉將手中的長劍化為橙光點點,信步沿著小路走了上去。
一路暢通無阻,一直走到山頂,一個大坑徒然出現。
這座亂葬崗在千百年前並不叫亂葬崗,在這片土地上,有一個叫做‘玉華派’的名門大派正蓬勃發展著。
可是由於某個大能的心狠手辣,一夕之間玉華派被血洗,玉華派上到掌門下到掃地小廝,全都沒能逃過這一厄運。
曾經最讓人嚮往的地方,變成了血氣森森的萬人屍坑。
大抵是屍坑就在山頂,影響了正座山的氣運,這處原本的靈山,靈氣漸漸消散,籠罩上了一層死氣,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的亂葬崗。
而山頂的這個秘密,再也無人知曉。
若不是那一回左茗冰要尋回生母的屍骨,偶然觸動了這裡的陣法,恐怕他們也永遠不會知曉山頂還有這樣的乾坤。
到了山頂,那一處屍坑的邊上,果然早已有人等著了。
太陽就掛在天上,陽光卻似乎照不到那人身上去,一身黑衣從頭裹住了腳,就連整個人周身的氣息都陰森森的。
而那人的腳邊,放著的是早已被凍僵硬了的孟漓風。
只要用力一敲,凍住孟漓風的冰塊碎掉,跟著連在一起的孟漓風的血肉之軀也會碎掉。
舒青玉掃了一眼屍體,抬眸輕笑道:“好久不見,賢玉靈君。”
“真是好久不見了。”那人緩緩抬頭,可以依稀看到他有些陰柔的臉上,掛著一抹諷刺的笑意,“得有幾千年了吧?終於叫本座找到你了。”
到底是幾千年還是幾百年的時光,在漫長的投胎轉世過程中,早已被磨損得不重要了。
而這些被忽略的光陰中,一個只是凡胎肉體,一個則是高等世界名門大派的掌門,世人尊稱一聲‘賢玉靈君’,高下立現。
舒青玉自然知曉對方的嘲諷是何意,只笑了笑道:“我沒有整日裡數著歲月,也不知到底過去了多少年,只知曉我與冰玉被奸人所害的時候,你便是‘靈君’。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哦?你說是多少年?幾千年對嗎?幾千年過去了,你倒還依舊是‘靈君’,如今聽來也倍感親切。”
一個修行者,幾千年來沒一點長進,當真是丟臉得很。
賢玉靈君那張陰柔的臉猙獰的扭曲起,顯然是怒了:“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來談論本座的修為?哼,你別忘了,當初殺冰玉的人,可是你!是你親手了結了她,怎麼?現在還瞞著她吧?”
“前世種種自然是如過眼雲煙,我那時識人不清犯了錯誤,自會用我餘生去補救。而你……卻要很快就沒有餘生了!”
親手殺死了冰玉靈君,這是舒青玉烙印在了骨髓中的痛,自想起前塵往事的那一刻,這些痛和愧疚便如影隨形,一刻也不曾離開過。
正因為如此,這一世他才要更好的保護好她,即使是舍棄一切,也要護她安好。
賢玉靈君氣得身子都抖了抖,渾身的陰沉越發重了一層:“大話不要說太早了,就你如今的修為,便是連本座的一根手指頭都碰不到,還想著報仇雪恨?青玉!我告訴你!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上一層的世界,向來都是勝者王敗者寇,本座能敗你一次,就有第二次!”
這般有氣勢的威脅,舒青玉卻半點也未曾放在眼底:“是嗎?”
他轉眸看了看地上孟漓風的屍體,忽然神色肅然,周身橙光大盛,在橙光閃耀中,無數拳頭大小的鐵球形成。
隨著一聲大喝,那些鐵球全部沖孟漓風的屍體襲去!
若是這一陣鐵球砸下來,孟漓風的屍體就得碎成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