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老苦笑了兩聲，又有氣無力的點點頭，眼中帶著慈愛的再看了左茗冰一眼，輕舒一口濁氣，便似失去了所有力氣，忽然癱倒了下去。
“師傅！”
左茗冰大驚失色，立刻上前將人扶住，手中銀針乍現。
舒青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重的搖了搖頭：“沒用的，藥老已經去了。”
“沒有！”左茗冰大吼一聲，一手漸漸握成拳頭，“怎麼可能會沒用呢，我明明已經用靈氣給他重新朔造了經脈，護住了他的心脈，現在只要能讓他的心脈再次複蘇就好，怎麼會沒用呢……”
她這一雙手，曾經救活過那麼多處在絕望中的病人，今天怎麼會失敗呢？
舒青玉用了些許力氣，另一手將藥老接著放在石頭上，而後把左茗冰掰過來看向自己，沉重道：“藥老給你的東西，原本是無需神識傳送的，但他卻用了這種方法，那就是傾盡了全身的修為來保護的。這不是你救不回來，是他早已選擇了死。”
“傾盡全身修為？”
“對！”舒青玉點頭，又輕嘆，“靈師因為修為傍身而能延長壽元，藥老早已活了上百年了，乍然失去修為，便是失去了所有支撐的靈氣，又是經脈盡毀重傷在身，跟本是再支撐不住的。”
只他還未曾說的是，原本也還存著一口氣護住心脈，但那最後一口靈氣也被藥老融入神識內，用於傳送給她天地丹經了。
只是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與她說的好，怕是說了她不僅無法釋懷，只會越發的自責。
舒青玉看著她眼神呆滯，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呆呆的模樣，不由有些心疼：“天地丹經乃是上古秘法，也難怪閻羅門會要搶奪。如今因此遭來禍事，也怨不得你。好在藥老還有你這樣一個弟子來，總歸不至於與之同歸於盡。”
而是將其傳承下去。
左茗冰駭然，眼淚奪目而出：“師傅看著是個精明的，怎麼遇事卻是這樣傻？我都趕過去了，那閻羅門還能得到什麼好處嗎？”
“他原本是遠在安定國，此間卻是出現在這裡，便是奔著你來的。只是我看他也並沒有尋求你庇護的意思，而是原本就想把天地丹經傳給你的。”舒青玉伸手幫她抹幹了眼淚，又細細的安慰她幾句。
良久之後，左茗冰的情緒才得以舒緩了一點，只是眼底的恨意卻猶在。
想必這番血海深厚，是定然要與閻羅門算了的。
兩人沒等多久，護山禁制便開了，只叫他們意外的是，出來的竟是雲丹長老。
“雲丹師傅？”左茗冰愣了愣，才跑上前去，與他說了方才的事情，只是那天地丹經，卻再不提起了。
雲丹長老神色駭然的看向藥老，又轉為沉痛惋惜，連連嘆道：“原本還想著若是有機會定要與藥老探討一番，卻不想……”
未免又勾起一番傷感來，舒青玉趕緊上前打斷了：“如今已然如此了，當務之急是尋個地方將藥老安葬了才是。”
靈丘山定然是進不去的，那是人家天華門的地盤，怎麼能叫安葬外人？
然而左茗冰擔憂在別處會讓閻羅門那群喪心病狂的找到，又再褻瀆了藥老的遺體。
思來想去，倒是雲丹長老給了個建議：“靈丘山內雖然不能，但周邊卻是無礙的。我天華門的護山大陣正巧涵蓋了那處，你們且隨我來。”
雲丹長老轉身，舒青玉上前背了藥老，招呼左茗冰跟上。
靈丘山是個很大的山脈群，在此周圍還有許多隱蔽的小山脈群擁護著。本這劃地盤的宗旨，天華門開山之初便將周圍大大小小的山脈群都納入了其範圍。
雖然表面上看來只有靈丘山這一處才是天華門聚集之處，但其實周圍的地盤等閑人也是去不了的。
雲丹長老開啟禁制，帶著他們一路轉到一處。
“此處青山綠水環繞，靈氣雖比不上靈丘山濃鬱，卻也是個好去所。”雲丹長老指著眼前的青山。
左茗冰點點頭，沖雲丹長老拜了一拜：“多謝雲丹師傅。”
再多的感謝也無需再說了，雲丹長老沖她擺了擺手：“你去吧！我在這兒等著。”
此番閻羅門出手之事，定然不是這般簡單。天華門雖然不懼怕閻羅門，但是也不能保證那一群喪心病狂的不會上門來找麻煩，他們回去還須得好生部署。
這處青山無人來過，但因有些許靈氣，草木生長得都還不錯。
左茗冰和舒青玉尋了半晌，才尋了這麼一處幹淨的地兒，好生的將藥老埋葬了。
墳堆起得不高，並不張揚，就如藥老平生，雖有莫大造詣，卻還是平淡的開個小藥廬，以救死扶傷為己任。
左茗冰採了一束花放上去，輕聲道：“師傅，你且放心安睡於此，天地丹經我定會守護完好。再有閻羅門之人，定不叫他們再逍遙法外！”
此誓擲地有聲，並無虛言。
舒青玉陪著她站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這一處山清水秀，藥老想必也是極其滿意的，雲丹長老還在外頭等著，我們還是快些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