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了看懷裡的人，已經沉睡過去，心頭沒來由的一軟，將她往胸前攏了攏，不打算在這裡和人浪費太多時間。
若是這人第一句說的不是他，或許他還會停留片刻，只是現在，沒必要了。
“九殿下。”
“有何貴幹。”舒青玉轉身，看著老者，眸子裡面有著稱之為冰冷的東西，一字一句的道：“靳、丞、相。”
這位，便是左茗冰的外祖父，權強朝野的靳丞相。
沒有誰能比舒青玉更清楚，被至親忽略甚至犧牲的痛苦。如今左府左茗冰是指望不上了，好不容易丞相夫人願意與她來往，這會兒若是丞相是這樣個冷血的做派，舒青玉自是看不上的。
這個女人對他還有用，便由他護著。
靳丞相在舒青玉眼中看到不滿，但到底幾十年的官場生涯，還不至於被一個皇子嚇破了膽。
“老夫替外孫女多謝九殿下的愛憐，只是到底孤男寡女，這於理不合。”靳丞相看了看左茗冰，神色複雜。
這個外孫女，他已經有許久未曾見到了。
今日禦書房一見，她那般冷靜睿智的分析，落落大方的氣場，讓他很有些刮目相看。
傳聞不如親見，他這被傳為廢物的外孫女，並不是完全的廢物。
至少這份膽識，是叫人欣賞的。
舒青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丞相大人倒是會撿便宜。”
他瞳孔漆黑，平靜如水，但只這樣看著靳丞相，便叫他覺著一陣駭然，甚至有了膽怯的心思。
這是不由自主對強者的臣服，靳丞相這才不得不抬頭審視他。
傳聞左手殘疾的廢物皇子，是不是也與傳聞不一樣？
有這樣的威壓，至少修為不會比他低了去。
舒青玉卻不與他廢話，轉身冷笑：“若是丞相真的誠心，便去藥廬看看她吧，或者去去左府也未嘗不可。”
春日的風吹拂在臉上，本是撩人，此時卻叫靳丞相覺著被打臉了一般熱辣辣的疼著。
這個外孫女，是他一開始就放棄了的。
左府鬧出那樣的事情來，外人便是不知情，左府和丞相府卻是都知曉的。他只覺著靳敏丟了丞相府的臉，恨不能與左府絕交，可到底也是丞相府出去的女兒，怎麼說也對左府有了些虧欠。
這麼些年來明裡暗裡的幫扶，也不是沒道理的。
可是現在被舒青玉毫不留情的揭穿，還是叫人覺著惱怒。
舒青玉卻管不了那些，今日禦書房發生的事情他全數知曉了，只是沒想到左茗冰下手會那麼狠，一出手就恨不能將內閣和太子全部鏟除。
有些……急功近利了。
看著懷中蒼白的小臉，十五歲的年紀還很稚嫩，到底是個小丫頭，難免會有沖動的時候啊。
輕嘆一口氣，腳下的步子快了些，出了皇宮之後，便直接用了空間傳送陣走了。
這丫頭的身子，怕是撐不住了！
一整天藥廬都是人滿為患，直到有了左茗冰的方子，才總算是少了許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