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人太過可惡,左茗冰卻不想附和他,轉頭反駁道:“我可是根牆頭草,你且是想清楚了。”
倒是第一次見著有人,將牆頭草說得這樣理直氣壯的。
舒青玉墨黑的瞳仁中,倒映出她的笑臉。
幹淨純潔的笑意,帶著絲絲倨傲,就連額頭上沁出的汗珠,都在陽光下發著光,叫人看了便不自覺的勾起唇角。
若真是根牆頭草,他也認了。
因著左茗淩和太子在河上游船,左茗冰不想觸這個黴頭,便索性不去河邊,兩人走了一回,便往城內來。
此時正是正午,一路酒肆客棧都飄出了飯菜香味,勾得左茗冰肚子一陣叫喚。
舒青玉掃了一眼,領著她到了一處酒樓,熟門熟路的摸上了二樓雅間。點了些飯菜,兩人正吃了個半飽,忽聽得樓下喧囂更甚.
左茗冰不由好奇去望一眼,這一眼便叫她忍不住‘喲呵’冷笑一聲。
“倒是個巧。”巧得好像是在被人跟蹤似的。
樓下引起喧囂的,正是左茗淩和太子。
此時太子覆手站在一邊,左茗淩則如一隻驕傲的孔雀,盛氣淩人的盯著眼前的乞丐,聲音尖利:“你這腌臢貨色,如今弄髒了本小姐的衣裙,怕是不想活命了是吧?”
乞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這般的落魄,便是說一句‘他賠’都沒底氣。除了一條賤命,倒還真沒有拿得出手的了。
“這是白蠶絲綢裁製的衣裙,整個安定國每年只得十匹,今日本小姐是陪著太子游玩,這才特地的穿了。既是你這奴才不長眼,那便先挖了你一雙眼睛了事!”
左茗淩惡毒又憤恨的聲音響起,當她提到‘太子’二字時,卻是未曾注意到,一旁的太子眉頭皺了皺,腳步狀似不在意的往旁邊挪動了兩寸。
欺淩弱小,著實不符合他太子的身份。
舒青玉冷冷的看著,忽然招手喚來一個小二,小聲叮囑幾句,又給了一個銀錠,才揮手叫他去了。
不多時那小二便到了樓下,邀了幾個夥計,忽然鑽入圍觀的人群中,跪下山呼:“太子殿下千歲!”
“太子殿下千歲!”
圍觀的人不知怎麼回事,卻都下意識的跪下來跟著高呼。
太子面色並不好看,陰鷙的掃了一眼周圍,揮手示意免禮。被這樣一打擾,便也再無在這裡用餐的興致了。
“殿下~”左茗淩看著周圍跪倒的人群,心中一陣得意,不由往太子身邊依偎過去幾分。
這時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咦?原來這欺辱乞丐的姑娘,是太子殿下的侍妾呀?”
什麼侍妾,她是要做太子正妃的!
左茗淩的笑意僵硬在臉上,眸光淬著毒液在人群中逡巡,試圖找出那有眼無珠的人來。
“小聲點,這侍妾的脾氣可不大好。”
“我看著是個厲害的。”
“若是我婆娘這般潑辣,早被我打死啦!”
“……”
人們七嘴八舌的小聲議論起來,哪裡都有聲音,各處都伴隨著嘲笑。
說的雖然都是左茗淩,但卻是抬出了太子的名頭,不免叫太子覺著面上一陣無光。
偏生左茗淩被人這樣說一通,只顧著自己的名聲,心中氣憤不過,越發的發起了狠來:“本小姐是左府嫡出的六小姐,你們一個個的亂嚼舌頭,本小姐便著人將你們的舌頭拔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