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摻著她走路回了恆淑宮。
帝后的宮殿是後宮所有宮殿最近的了。
但皇宮很大，這個最近就顯得不是很近了。
反正寧欠瑾回到恆淑宮之後感覺自己能原地睡著。
昨天那個宮女看到她，規規矩矩地請了個安，沒再說什麼。
宮裡連門檻都打掃地很乾淨，寧欠瑾把身上的衣服換掉，洗漱一番就直接睡了。
沒有太后，寧欠瑾不用去請安，她一覺睡過了早膳時間，臨近中午才被叫起來。
給她梳妝的是昨晚那個宮女。
寧欠瑾回憶了一下，這人是她的大宮女，路枝南沒有陪嫁婢女，她貼身的事情都是這位大宮女在做。
“將淮。”
“娘娘有何吩咐？”大宮女依舊為她梳著頭，寧欠瑾幾乎能從她聲音裡看到她面上冷漠到麻木的表情。
“你幾歲開始跟著丞相？”
“奴婢七歲入宮，從未見過丞相。”
寧欠瑾笑了一聲，對她的回答不做評價。
“那你為什麼叫將淮？”這個名字著實不像個宮女的名字。
“奴婢本名就叫將淮。”
宮女已經為她挽好了發，正彎下身子給她戴耳墜。
“你多大了？”
“十四了，娘娘。”
隨著這一聲娘娘落下，將淮輕輕放下手裡的耳墜，繞到寧欠瑾面前。
十二歲的面龐還很稚嫩，但恰巧路枝南是很明豔的長相，畫個淡妝，配著簡單的簪子耳墜不會顯得很奇怪。
她觀察寧欠瑾妝容的時候，寧欠瑾也在打量她。
別說她，就連路枝南，其實也沒見過多少宮女。
宮裡人少，宮女太監也少，而且在這樣的環境下，並不能知道正常皇宮裡的宮女是什麼樣子。
即便如此，寧欠瑾還是覺得，作為一個宮女，將淮很出眾了。
她長得好看，很清麗的容貌，只是被那種沉沉的麻木給遮掩了姿色。
將淮仔細端詳了她一會，就退回了她身後。
“娘娘去用膳吧，午膳過後可以去求見皇上，帝后大婚，這幾日皇上大抵沒什麼事要處理。”
寧欠瑾發現了，這個人對她算是恭敬，但也只是算是。
她也不知道將淮對所有人都這樣，還是隻對她這樣。
看起來將淮一點都不怕她，但這不是那種欺軟怕硬的不怕，寧欠瑾覺得她挺有一種目空一切的味道。
就是身份不太合適，宮女這樣的身份，容不得她目空一切。
寧欠瑾今天穿的是還是一套皇后常服，量身製作的繁複衣袍很合身和很好看，她挺直背脊，抬眼打量著這座喜氣洋洋的華麗宮殿，有一點感嘆。
說起來，這麼多個任務下來，她都沒有遇到過比較窮的寄體，所以從來都沒為錢發過愁。
她踩著繡花鞋，下意識地保持著作為皇后應該保持的儀態。
丞相對她的儀態教導很認真，寧欠瑾都不需要刻意回憶模仿，只要她稍微放鬆不帶有自己的習慣，就能很自然地把路枝南學的那一套帶出來。
桌上已經布好了膳，雖然只有她一個人吃，但菜品豐富賣相極佳，寧欠瑾嚐了一口，味道也很不錯。
一般來說，不受寵的女人無論在宮裡宮外都有可能受到怠慢，但這宮裡，丞相的面子比皇上大，她是丞相的人這大家都心知肚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