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裡都有陳年老血的味道。
也怪她沒早點發現，是她小瞧了這一片綠洲，她以為刮刮蹭蹭出點血沒事，完全沒發現殭屍少了，沒想到這些刮刮蹭蹭的都是命大逃脫的。
而且，她剛剛把自己的血抹在植物的葉片上時，本來感受到新鮮血液蠢蠢欲動的植物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之前的植物大概怕的是她，而這裡的……怕的是曲綣。
隊伍趕來後，坐在沙上的寧欠瑾站起身，朝他們走去。
她遞上手中的白色布片。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手上。
“沒有殭屍了……除了泥土裡混雜的血液，我只發現了這個。”
氣氛再次沉重。
“你們沒有受到攻擊嗎？”
邵青光發問。
“沒有。”寧欠瑾抓著布料的手握緊了些，“但是這塊布料就在殭屍消失的地方，殭屍應該是被植物分食了，然後謝林他們撞上了植物進食並驚擾了它們，很不幸地遭到了攻擊。”
這裡的植物生長情況已經不能用正常的眼光看待，只需一眼，就能讓人懷疑自己前半生所學的關於植物的知識。
但是從外圍看不太出來，一片鬱鬱蔥蔥的綠色，也沒人去仔細觀察它們。
線索斷掉，大家也覺得不必再次進入綠洲，可接下來是撤離還是繼續尋找曲綣就成了問題。
隨行安靜的站在旁邊，還是很照顧寧欠瑾，好像在綠洲裡什麼都沒有發生。
兩人就裝模作樣地對峙著，不知是做給旁人看，還是做給自己看。
前面討論的結果出來了。
他們認為末世跟曲綣有不可辯解的關係，不論是有別於傳統記載中的殭屍，還是最近開始大規模出現的變異植物，只要找到曲綣，一定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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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欠瑾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諷。
的確，找到曲綣就一定有解決辦法，只要取她血，割她肉，沒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
可是，憑什麼啊？
憑什麼她要為研究小組的所作所為承擔後果？憑什麼她特殊就要被用來做研究？憑什麼她就一定要為別人犧牲自己？
憑什麼，非得是她？
寧欠瑾的眼瞳漸漸染上刻骨的冷，旁邊的隨行感受到她的變化，側頭看向她。
她低著頭，露出的側臉線條緊繃，看不見眼睛，他卻能想象到她眼裡的神色一定不太好。
其實他哥的死，是一種必然。
人類向來有正邪不兩立、光明必定戰勝黑暗這類說法，而他哥作為殭屍皇，就算曲綣不讓她死，他也會死。
從他傳播殭屍病毒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不被世人所融，能接納他的只有殭屍。
他不如死了。
隨行忽然笑了，不論之前如何，小綣如今在人類社會孤立無援，只有他一個依靠，這很合他心意。
在寧欠瑾跟著他們繼續前進的當晚，她聽到了一個好訊息。
又有一隻殭屍恢復了神智，是個女性，變成殭屍前是二十多歲的年紀，現在同樣保留了之前的記憶。
第一隻恢復神智的殭屍叫樊嚴，寧欠瑾把地宮的事暫時交給他打理，他現在比開始要好許多，雖然還是不怎麼聰明，起碼不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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