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你只要把門開啟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你管。”那人重重落下了最後一字。“將軍,別妄想破壞我的計劃,否則魔王將只剩五人!”
“是,謹遵命令。”梅菲斯特低下了頭,竟不敢再有任何疑問。
“對了。”那人緩緩起身走到書架前,將上面的白色面具拿在手中。“這個面具我很喜歡,送給我吧,畢竟我的這張臉還是先別被其他人看到的好。”
“那是李明宗的面具,您要是喜歡就拿走吧,只是...”梅菲斯特想起剛剛那人的話,想要提出的問題又被生生嚥了回去。
“瞧你的那副樣子,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又不是什麼可怕的人。”
“您的那張臉究竟是?”梅菲斯特氣得差點吐出血來,你還不可怕?你要是真的那麼和藹,你剛才威脅我幹嘛?
“啊,你說這張臉?我從幾萬年前開始我就張這個樣子了啊。”那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曾看到過和您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而且我知道那絕不是您。”
“呵呵。”那人又笑了,只不過這一次笑得十分的陰冷。“誰說只有一對‘二重身’。”
鮮紅的血液順著指尖一滴一滴慢慢滴落在沙中,用他的鮮豔滋潤了幹涸的大地。
任天與莉莉絲二人面對面站在沙海之中,枯死的雛菊圍繞在二人的身邊,而莉莉絲的右手此刻正插在任天的胸口之中,鮮血不斷地順著手腕流出並滴下。但任天的臉上根本找不到任何意思的痛苦,這一副死不了的身軀已經讓他感受了太多致命的疼痛,但這並不是他不會痛苦的理由。他輕輕地握住莉莉絲的手腕,他微笑著,他的笑容是那樣的溫柔。
“你為什麼不還手,為什麼不躲開?”莉莉絲的內心也在劇烈的掙紮著,眼前的一切彷彿正在與十年前古堡裡的那一幕慢慢重合。一切都是那樣的相似,無視著內心出手的自己,就算豁出性命也不會對自己出手的任天。時隔十年,兩個人都沒變,莉莉還是會為了自己去傷害任天,任天還是會為了莉莉舍棄生命。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愛上了任天,就向任天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被騙得有多深一樣。
“我說過,不管多少次我都不會改變的。”任天緩緩抬起右手撫摸著莉莉絲蒼白的臉龐,那手心之中的溫度一瞬間就摧毀了莉莉絲最後的心防。“我絕對不會去傷害你。”
“我們倆的世界是不一樣的。”莉莉絲冷著臉說道,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容背後究竟藏著怎樣的動搖呢?“你再怎麼努力,這種結局都已經註定,我們倆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相信我,那一定是你。”任天的眼神十分地堅決,就在這短短的幾次交手之中,他有很多次機會可以給予莉莉絲重創,可他都收手了,任憑莉莉絲如何攻擊他都沒有還手。
“我不可能會手下留情的。”莉莉絲的小手死死地攥著拳頭,紫紅色的血液順著指甲緩緩流出。
“你已經留情了。”任天依舊微笑著,沒有一絲的憎恨和憤怒。
“你的心髒就在我的手裡,我能感受它的跳動。”莉莉絲故意發狠地說。
“那你感受到了住在它裡面的你了嗎?”任天的臉色隨著血液的大量流逝而越發地蒼白,那股嗜血的慾望卻不合時宜地沖上心頭來,他的眼睛瞬間變了樣子,犬齒變得細長。
“不要忍耐了。”莉莉絲一把抽出深深刺在任天胸口的手,並輕輕撩開頸部的頭發。“來,你想要血,我給你。”
“不行。”在莉莉絲將手抽出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任天的傷口就癒合了,他一把將莉莉絲推開,並拼了命地捂著自己的胸口,他的右眼眼白已經化為黑色。他微微張開自己的嘴巴,他十分想要一口朝著莉莉絲那白皙的脖子咬下去,可他還有著理智,他知道自己絕對不可以在沾血,更何況眼前的人還是莉莉絲。他的嘴唇因內心的掙紮而抖動著,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種空虛感和饑餓感充斥著全身。
“不要忍耐,如果你一直不吸血你會死的!”莉莉絲一把劃開了自己的脖子,紫紅色的血液慢慢流出,此時此刻沒有什麼比血腥味更能刺激任天的了,他只覺得自己的喉嚨緊縮著,渾身都十分地難受,就好像一個正在犯毒癮的癮君子一般。終於隨著空氣之中的血腥氣味越來越濃,任天的最後一絲理性終於崩潰了,他一把將莉莉絲拉了過來並直接咬向了她脖子上的傷口,大口大口地吸起血來。
“不要急。”莉莉絲輕輕地摩挲著任天的後腦勺,她的嘴唇開始變成了黑色,瞳孔也變成了一片鮮紅,她恢複了自己的惡魔原型,只為了將力量透過血液傳遞給任天幫他抑制血毒,就像是她曾經幫助該隱那樣。不知過了多久,任天終於放開了莉莉絲,他的眼神之中流露著驚恐與悔恨,自己終究敗給了血毒,他還是傷害到了莉莉絲。
“這點血對惡魔來說可不算什麼,你不用放在心上。”莉莉絲用手在傷口上一抹,那兩個小小的牙印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對不起。”任天在心裡不斷地咒罵著自己,可無奈木已成舟由不得人再去後悔。
“那作為補償,你也該認真的和我打一場了吧。”莉莉絲的黑裙隨著夜風輕輕地飄動著。
“我不會出手的。”任天搖了搖頭,“我絕對不會再去傷害你。”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改變我?!”莉莉絲突然大喊起來,“我必須要殺了你,這是我身為魔君的使命,我絕不會有半點猶豫,你別妄想喚起我的同情心,因為我根本就沒有這東西!”
“我不指望你能愛我,也不指望你能不殺我,我只是不想體會殺掉你的悔恨與失去你的絕望罷了。”任天緊緊抓住了莉莉絲的肩膀。“我絕對不能在失去你了!”
“既然你這樣執迷不悟,那就等著到地獄裡去後悔你的優柔寡斷吧,你死了,菲爾就能回來了!”莉莉絲雙手纏繞上了紫色的火焰一拳朝著任天的胸口打去。
“你快給我動手啊!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傻啊!!!”莉莉絲的拳頭停在了裡任天胸口只有兩厘米的位置,火焰‘刷’的一下子散盡了,她雙手緊抓住任天的衣領,將頭靠在任天的胸口大哭起來。自己即使做到了這種地步,任天還是沒有出手。他一直忍耐著,不管發生什麼他都不肯傷害自己,相比之下,自己連直面自己內心的勇氣都沒有,這讓她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卑微、可笑。
可就在這氣氛變得有一些緩和的時候,突然一陣熱浪襲來,一道白色的火線將兩人分開。
“蒼炎!”看到那蒼白色的火焰之後,任天整個人都像丟了魂一樣,他瞪大著眼睛死死盯著那刺眼的光輝中緩緩站起的一個人影,而那模糊的身影竟讓任天流下了眼淚。
“好久不見了,小弟弟。”火光散盡,任羽微笑著,看著任天的臉,他似乎也留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