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向四王八公這樣,借了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銀子的人家,這些人裡,只有寧國府的賈珍和理國公家的長子柳孝表示,馬上回去籌錢,三日內必會送回戶部。
賈珍是早就準備好了,柳家是因為是皇上的外祖家,自然不能拖後腿兒。至於駐守大西北的衛國公家裡,人家直接娶的公主,哪用得著借錢?
再加上,皇上也不可能去那兒巡視旅遊,讓他們家接駕,也就用不著像甄家那樣,向朝廷借鉅款修屋子。
這剩下的人,則開始大呼自家實在是沒有能力償還,請皇上體恤之類的。
忠肅冷著臉道:“只有這幾位大人,確實是生計艱難,無力償還的,剩下的,他們的産業都是足以償還欠債的……”
忠肅當場念出了誰家名下的什麼莊子、鋪子,出息幾許,價值又是多少等等,怕是家主自己都沒有忠肅親王知道的全面。
豐亨帝道:“眾位還有什麼可說的?”
接著,豐亨帝又道:“那些無力償還的,每人又借銀多少?”
忠肅道:“除了禦史臺朱鳳旭因老母病重,為老母看診,借銀共計兩千兩之外,其餘的最多五百兩,最少二百兩。”
豐亨帝道:“這幾位愛卿,乃是真正的兩袖清風的好官,當為百官指楷模,他們的賬就直接勾銷了吧,再每人賞銀二百兩,從朕的私庫出。”
這些人得到訊息後,無不感激涕零的叩謝皇恩,之後更加盡職盡責的工作,也約束自己的孩子們這樣做。
忠肅道:“啟稟皇上,臣奏請皇上允許臣暫時扣下這些財務,等他們將欠款抹平之後,再來領回産業,三個月內,若是沒有還銀,臣弟就打算拍賣出去這些財産,直到湊夠了欠銀之後,剩下的再歸還回去。”
豐亨帝想了一下,就準了,至於哭鬧的這些人,直接被賈珍一句: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有什麼好囉嗦的?
忠肅下朝之後,先是回了一趟府,果然,南安王妃已經等在了自己的府裡,忠肅看了一下給自己請安的南安王妃。
等王妃講完之後,忠肅難得說了長句子道:“這事兒不難,但是得等我處理完公務的,這老九也是越來越胡鬧了!”
南安王妃沒想到,這看著最不通人情世故的忠肅,竟然這麼好說話,早知道何必繞那麼大的圈子?王妃又順嘴問了一句:“不知王爺何時有空?”
忠肅老實的解釋道:“將戶部欠款都追回來的時候,就有空了。”
南安王妃傻眼了,南安王府是沒有人上朝的,再加上,臨著下朝的時候,她就已經到了中肅親王府,哪裡知道這些事情。
還想再說兩句,就看到忠肅王爺舉著茶杯,卻並沒有飲茶,知道這是端茶送客了,趕緊起身行禮,回去問問婆婆到底是怎麼辦。
但是,至少現在已經得到實準的訊息,也得了忠肅親王親口許諾,王妃這心總算是有了個著落。
回到南安王府,聽到管家高維講,從外邊打聽到的訊息,南安王妃將忠肅親王府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問婆婆太妃道:“母親,您看這該怎麼辦?”
南安太妃強打精神說道:“去籌銀子去吧,銀子送到戶部,咱們陽兒就回來了,這是逼著咱們還錢那。”
南安王妃給南安太妃為了口水,太妃搖搖頭,推開水碗,又道:“讓明兒回來一趟吧,我大概是不行了。”
王妃一聽,當即掉下了眼淚,哭道:“母親這是什麼話,您這就是這次受了驚嚇又怒火攻心,這才病倒的,千萬不要多想,咱們喝兩副藥就好了。”
太妃擺手道:“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是不行了。你讓明兒回來,送我走之後,就讓明兒把陽兒夫妻都帶走。”
南安王妃一驚,太妃道:“皇上早就容不下四王八公了,寧國府也是明白的,這才抽身不和咱們聯絡了,還有賈代善那老狐貍,早早地藉著機會把出息的長子撇到了事外。”
王妃點頭道:“現在想想,可不是嗎,賈代善那老狐貍,不僅把有本事的嫡長子摘得幹幹淨淨的,還將家産保住了大半。”
太妃沒有心情管賈代善是不是保住了大部分的家産,只是繼續交代後事:“陽兒出來,就趕緊以給我沖洗的藉口,把賈探春納為側妃。”
王妃不解道:“那榮國府已經日落西山,沒有什麼價值了,我當日那麼一說,也不過是為了穩住榮國府,畢竟只有聯姻才是最穩妥的,但真沒必要非將人弄來。”
太妃搖頭道:“我又何嘗不知道這個,只是,你記得,我只能盡量硬撐著,你讓陽兒納了賈家姑娘之後,哪管我已經咽氣兒了,你也要對外說我這明顯好轉了,對賈家丫頭表現的比琴丫頭還喜歡。”
“明兒回來之後,你們無論如何不要露出難過的神色,然後讓明兒直接帶著陽兒夫妻離開,留下賈家丫頭,只是,到底是苦了你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