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應嘉拱手給三人行禮,忠順眼皮都沒抬一下,賈赦對忠順的任性也很無奈,只能打圓場道:“如海糊塗了,甄大人我們自是見過的,哪用得著特意介紹?”
賈敬也道:“可不是嗎,我們之前都是見過的。”
甄應嘉對於忠順的態度也不在意,這位爺的任性,那是世人皆知的,就連太上皇都沒辦法,自己又是哪個牌位的,能讓他給自己好臉子?
常年混跡官場,甄應嘉早就歷練的圓滑了,只見甄應嘉自說自話的舉起酒杯道:“友忠不知道王爺、恩候和涇陽你們先到了,卻因為家中臨時有事,誤了時間,卻是失禮,友忠這就自罰三杯!”
所有人都知道,什麼是臨時有事,不過是自持身份罷了,可惜,人林家根本沒有等他們到再開席的打算。
林海等甄應嘉喝下三杯酒之後,才說道:“友忠這是幹什麼,不過是個小孩子的滿月酒罷了,哪裡就需要這般?快快坐下說話。”
下人送上來碗筷,甄應嘉厚著臉皮坐在了賈敬的下首,因為是林家的宴席,賈赦和賈敬也不得不給林海留面子,忍下了甄應嘉。
只是三人中,忠順是直接無視,賈赦只是笑著並不說話,只有賈敬虛應著,其他人懼於忠順也不敢過來敬酒,林海又不停地跟其他人寒暄,這裡的氣氛顯得很尷尬。
酒宴過半的時候,忠順三人以不勝酒力為藉口,提前退場,甄應嘉只能無奈的目送三人離席之後,又開始跟其他官員攀談。
這所謂的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其實就是原本的督造府管事,品級不過是正五品罷了,只是龍德帝為了名頭好聽,特意給改了這麼個聽起來不明覺厲的名字。
之前,這個官職在龍德帝有意放縱的情況下,權利大、油水足,所以,官員們都爭相巴結,但是,如今,就這麼一個不是虛職的虛職,要不是聖恩夫人,哪裡會有人搭理他?
原本甄應嘉想要藉著母親的身份壓一下目前揚州最高官員林海,只是沒想到,因為忠順王和兩位國公爺在,人家直接正點開席,這就讓他們的遲到,顯得很失禮。
但甄應嘉絕對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馬上放低姿態跟林海告罪之後,又想靠著甄賈兩家老親的身份,攀上賈赦和賈敬,進而扯上忠順親王,只可恨,賈赦和賈敬竟然完全不念兩家祖輩交情。
甄應嘉心中悲涼,這自古就是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都說,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這話著實不假。
在甄家有權有勢的時候,這些人一個個都跟話吧狗似的往上貼,現在那?卻一個個推三阻四的,好像生怕被自家連累似的。
這邊的甄應嘉還能讓自己接受這份落差,內院的聖恩夫人卻受不得絲毫怠慢。
其實,包括林老夫人在內,也真沒有人敢怠慢她,誰叫這人命好,救了個想要做仁君的皇上,又生了個得寵的女兒,還有兩個皇子外孫。
只是,林家沒等她出席就開宴,這在受慣了追捧的聖恩夫人眼裡就是怠慢,尤其在之後,聖恩夫人提出將自家女孩兒與林熙結親的意圖。
林老夫人毫不猶豫的以長孫已經與林海的恩師的孫女有了婚約的理由給拒了。聖恩夫人這時的臉色就有些掛不住了。
之後,聖恩夫人又問及林煦的時候。
林老夫人更是笑眯眯的答道:“恩候的女兒,我是見過的,真真是個好模樣,如海也是喜歡的,磨了這些天,終於在今早讓王爺和恩候點頭,同意把瓊兒給煦哥兒這個臭小子了。”
聖恩夫人覺得林老太太就是胡說八道,不願意跟甄家結親,拿忠順王爺壓她,否則,哪有這麼巧的?
要說林海為了交好恩師,為自家的長子定下親事,這個聖恩夫人相信。
林海的恩師乃是當年有江南第一才子之稱文勝公子,後來娶了郡主做郡馬,又去了國子學成為掌教,只是掛名,領了二品俸祿,卻無實職,但在文人中的名氣極高。
但是,林海和賈赦的關繫好,整個朝堂都是知道的,很沒必要現在急急忙忙的定下兒女親事,鞏固關系。
最主要的是,賈赦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林煦,林家來揚州之前,賈赦就收養了那個女孩兒,若是有結親的意願早就結親了,哪用得著等到現在?
這所謂的今早正好點頭同意,不用說也就是告訴自己,不願意和甄家結親罷了!
聖恩夫人想到此,也不願意死皮賴臉的坐在這兒礙人眼,幹脆以身體不適的藉口,直接走了。
其實,林老夫人確實不願意,也不能同意自家和甄家結親,但,絕對不可能拿沒影的親事說嘴,所以,這還真是趕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