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昏暗,細雨如絲,窗外的悶熱也被清雨澆淡了些許。
江小池正與父母站在福滿居酒店門口迎接著親朋好友,她臉上掛著笑意,眉間卻擠滿了愁緒,雙眼無神又有些恍惚。上午本是回學校邀請室友溫清菊與許南竹來參加她的升學答謝宴的,可偏偏遇見了楚老師跳樓的事,便在她心底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江小池伸出手,一滴來自天穹的清雨滴落在她的手心裡,涼涼的帶著微微的寒意,卻很難驅散腦海中紛亂的煩悶之感,她只是想要一個朋友,一個能說話的朋友而已,再也不想一個人枯守在人群,默默無聲,像個啞巴一樣看著別人的青春物語,她也想要,全部都想要,一直小心的迎合別人,一直小心的做著所有,可最後又是這樣………
江小池的母親往福滿居酒店的大堂裡望了望,見人上的差不多了,便開口說道
“小池,給你同學留了三桌,怎麼沒見到一個人來呢?”
江小池低下頭,默默無語,沒敢搭話,江母沒聽見回應,便側過頭瞪著江小池,有些不悅的說道:
“問你話呢!別總像個小啞巴似的,在那幹戳著”
江父在身邊陪著笑,哄道:
“小池都是大姑娘了,別老在人前數落她……”
沒等江父說完,江母便冷哼一聲打斷了:
“哼,我不是在教她呢嘛!天天蔫了吧唧的,也不知道隨誰,這去外地讀書了,不得被天天欺負”
江小池有些囁嚅的,小心翼翼的,輕聲呢喃的回著話:
“她……她……她們……開學……早,估計…估計……不……會來了…”
江母眉頭一皺,想著多點了三桌菜就很是心疼,不高興的用手指點了點江小池的額頭說道:
“小學,初中,高中,一個都沒來嗎?”
江小池頭低的更低了,默不作聲,不敢再去看自己的母親。
江母似是想起什麼,問著:
“那個…那個……你那個室友,不是有個叫秦什麼什麼煙的嗎?總考年級前五的那個,你以前不是總提她嗎?她考哪個大學了,要多跟成績好的同學走動走動,別天天一聲不吭的。”
沉沉低著頭的江小池,聽到“秦晚煙”的名字,身體不自然的有些顫抖,她又想起了上午陽臺上秦晚煙居高臨下的那抹淡淡的淺笑,她身體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來。
雖然她堅信科學,堅信自己沒有錯,即使真的有鬼,也是楚老師害她的,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一點關係都沒有………
江小池咬著唇,感覺身體涼涼的,她不想再想了,等去了重慶,誰都不認識她,她可以重新開始,開始交到知心的朋友,無話不談的朋友,這裡的一切也與她無關了,她也不想再回到這裡。
於是江小池抬起頭,看著自己滿臉不耐煩之色的母親,剛剛在心底升起的決心又有點消散,她咬咬唇,小聲說著:
“媽,我想……我想………今天晚上就去………重慶”
江母一瞪眼,被氣的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