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眾浴池位於林業處一牆之隔地西側,是財務科周科長小舅子所開地產業,也是林業處指定地福利場所,處內在職員工一律享受半價月票地優惠。
下午兩點半,集訓學員洗漱乾淨,換上了新發地訓練服,至於原來地髒衣服用塑膠袋一包,就塞進了黑色地登山包裡,準備下班帶回家孝敬父母了。
三三兩兩的學員結伴而行,回了林業處,就直奔單位食堂而去了。
林業處的食堂位於後院,是兩間小平房,左側的是普通職工食堂,賣的都是統一價格的大鍋菜,而右側的則是機關幹部食堂,進入的最低標準也要副科級,賣的都是單點的家常小炒。
集訓學員沒得選,級別不夠,要不就不來,來了在單位吃,就只能去普通職工食堂就餐了。
李姐的手藝說不上來有多好,但勝在量大管飽又實惠,今天做的中飯是小蔥拌豆腐、西紅柿炒雞蛋、醬茄子和尖椒土豆絲,湯是黃瓜雞蛋湯,唯一的葷菜是豬肉白菜燉粉條。
平日裡吃飯吧,鄭遠都是和畢然一起混的,今天趕上了分班集訓,人都打亂了,就只能和小胖子陳滾滾湊到了一起。
兩個人在視窗拿了小鋁盆就去打飯菜,下面裝飯,上面放菜,再用勺子攪攪,就是一盆香氣撲鼻油汪汪的湯泡飯了。
然後再找個桌,一邊看電視,一邊扒楞著飯菜,吃到肉了,算點幸,吃不到,就去剩菜盆裡再挑挑,撞撞大運。
平日裡一頓飯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造完了,然後再盛碗湯,往小鋁盆裡一倒,隨意晃盪幾下,飯粒剩菜劃楞劃楞,一口悶掉,連小這飯盆都不用再刷了。
上班這20天裡,鄭遠吃飯基本都是這個節奏,可今天職工食堂的氣氛就有點複雜了。
一個就是平常根本不往食堂裡湊的這堆高幹子弟,另一個就是市裡派下來的鍍金教官。
種子一班這群高幹子弟是以秦望先、馮子道和簡行為首的,一堆人擠在打菜視窗一見著五個大菜盆,當場就集體懵逼了:
這黑暗料理是給人吃的嗎?
我的競爭對手活得都這麼艱難嗎?
秦望先端著小鋁盆,顫顫巍巍的一指那一盆黑糊糊的菜,艱難的問道:
“姐姐……這個真的可以吃嗎?”
打菜的是食堂悍婦李姐,她面無表情的回著:
“醬茄子,沒見過嗎?超下飯的,來點不!”
一班眾人:滿眼都是大醬……死鹹死鹹的……不下飯就見鬼了!
馮子道擠了過來,問著重點:
“姐姐……咱食堂就沒個葷菜嗎?”
李姐盛菜的勺子向右一點,一挑眉回著:
“有葷菜啊,這不是豬肉白菜燉粉條嘛!”
馮子道瞄了瞄右側的菜盆,裡面除了一坨一坨的粉條就是大白菜幫子,一點肉星都沒看見,他弱弱的追問著:
“說好的豬肉呢?”
李姐淡淡的回道: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這肉……主要是用來借味,精華都在白菜湯裡,不信,就來喝兩勺?”
簡行一臉的倔強,強調著:
“姐姐,我們都是無肉不歡的主,你這一堆一堆的白菜土豆,餵豬呢啊?”
打菜的李姐臉一板,不高興了,冷冷的說道:
“愛吃就吃,不吃就………滾蛋!下一位!”
被彪悍的李姐隨意的一懟,三個小縣城的九流權貴子弟立馬就蔫了,畢竟唯一支撐他們窩裡橫的神秘力量——小錢錢,這神秘的小東西已經在上一輪友好的抓雞大賽中被兩個臭不要臉的給坑乾淨了。
現在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和癟癟的錢包已經不允許他們再次跨界裝逼了。
要不然他們非得買兩袋泡麵,使勁吸溜吸溜,狠狠的羞辱一番這些白菜幫子和爛土豆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