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天琅君還未開口前,沈清秋把懷中的曾經包覆在嬰兒身上的布巾丟到天琅君身上,對方有點驚訝地看著他的舉動,他才拿下那白布來看,原本沒有甚麼情緒的臉漸漸出現了困惑,然後那困惑卻變成震驚。
「為甚麼你會有這個?」天琅君將那塊布拉開,白布上有著很多細致的花紋卻因為時間的關系變得模糊且泛黃,可是仍看得出來是一張漂亮的布料,然而也有些地方有著不自然的汙漬,天琅君仔細看後便知道那汙漬是甚麼。
「我撿到洛冰河時他身上包著這塊布,那上面都是鮮血,我看著那布緊緊包著那孩子時,就知道那母親是拚了命保護他,那孩子對他來說有多重要?你知道嗎?」沈清秋指著天琅君,指著他身上。
「現在我也知道,你確實還是喜歡的蘇夕顏,你身上的衣服和你手上的布都是同塊布料。」
聽到這些話,天琅君沒有回話,甚至連竹枝郎和洛川都震驚得無法言語。
「我聽說蘇夕顏是被害死的,但是她拚了命保護你和她的小孩,然後那孩子活下來了,你應該要知道這件事情。」
「你想要怎麼樣?要我跟他相認?還是要我放棄拿心魔的念頭?」天琅君好不容易對他說了一句話,卻像對沈清秋示弱一般。
「隨便你,你怎麼想都不關我的事情。」
「你知道他是我的小孩時,你沒想過要先殺了他嗎?推下無間深淵也真是愚蠢的決定。」
「我從來都沒想過要殺了他,不管何時有多少機會,我只是想著要趕走他而已,要他自己去別的地方生活,誰知道,他就是不肯。」沈清秋冷冷地跟天琅君說著他以前多麼希望洛冰河就離開清靜峰,不要出現在他面前,就是沒想過要殺他,就跟過去他在厭惡柳清歌也沒有真的想要殺了他一樣。
「我養育他只是意外,我從沒想過要救他,要讓他留在清靜峰。」
「但你還是做了。」
「對,我還是做了,我還是養育這魔頭。」
沈清秋甩頭就走進去屋子內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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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原本打算來到魔界時都不願意休息,他心中太多困惑想要問著洛冰河,他也有許話想跟他說。
所以他還是閉上雙眼等著自己沉睡下去,沒一會,沈清秋張開雙眼,印入眼簾的便是清靜峰的竹林,果不其然一下子就看見洛冰河朝著他走來,那張臉相當陰沉並飽含著憤怒。
「洛冰河。」沈清秋才出口,洛冰河就使勁地把他抱入懷中。
「師尊,你是躲去哪裡?你知道整個蒼穹山都在跟幻花宮對抗。」
洛冰河伸出手抓著沈清秋的臉讓他只能看著自己,然而這舉動充滿著強烈的控制慾望。
「師尊你這眼神真的讓我好討厭。」就像他過去在威脅沈清秋一樣的語氣,可是沈清秋卻不為所動,只是靜靜的看著洛冰河帶著輕蔑的眼神。
「……師尊,你怎麼了?」
沈清秋的反應讓洛冰河發現不太對,一下子他的聲音也緩和下來。
「為甚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你知道了?」洛冰河低下頭蹭著沈清秋的臉,好像在安慰他似的,又好像在獎勵他。
「你有病嗎?撕裂自己元神、然後心魔卻又修補你的元神成為一部分?」
沈清秋推開他的臉,讓自己能好好看著洛冰河,對方卻露出滿意的微笑,預設沈清秋的猜測都是對的。
「你還敢跟我說心魔一點都不重要?」
「若沒那老鬼搗亂,把心魔放在無間深淵一輩子都無所謂,可是現在我拿著了就得保護好,然後我要報複那老家夥。」洛冰河又伸手拉開沈清秋臉上的眼罩,他看著那隻赤紅的眼珠。
「我沒想到,師尊的元神恢複得還不錯,不過看起來您還是有點魔化了。」
「你還是聽不懂我的話嗎?洛冰河。」
「我懂啊,我懂啊……可是我不會聽你的話,你從來沒有資格命令我。」洛冰河神情變的高傲語氣也是,彷佛他已經掌握了魔君的地位,可以跟過去一樣為所欲為。
「你只要記著,我會抓你回來,然後永遠關在地牢。」
「瘋了,你又瘋了,你真的沒有被心魔控制嗎?」
洛冰河沒有理會沈清秋的話,他低下頭啃咬著沈清秋的頸子,不輕不重的用牙齒磨著柔軟的面板,然後又舔著。
「為甚麼要做到這種地步?我一直想把你趕走,為甚麼還妄想著我會對你好?你其實只是想用別的方式報複我是不是?」沈清秋不懂那到底是甚麼樣的想法,不去憎恨一個一直侮辱和毒打你的人,還不斷去給自己渺茫的希望,沈清秋完全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