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所謂的聲音讓所有望向大門的人,都默默地將視線轉回這座山的峰主。
「我跟各位提醒一件事情,我管不著你們是哪個門派又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小孩,最好別再讓我聽到那句話。」
沈清秋冷冷地看著幻花宮的弟子,那雙冰冷彷佛看著他們只是螻蟻般,踐踏踩死他都無所謂,原本沒坐像的弟子都趕緊跪好顫抖地聽著著峰主說話。
「因為蒼穹山清靜峰峰主,剛好也是個沒娘養的雜種。」
那語氣平淡的語氣說出讓人心跳漏了一拍的事,沒人知道這事情,連柳清歌聽了都瞪大著眼睛看著他。
沈清秋知道自己不是替洛冰河生氣,只是他想到如果這種話讓那孩子聽到多半也是打起來,然而他回頭想著自己也不應該生這麼大的氣,或許當時聽了像在諷刺自己才動手。
「明白的話,就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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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一回頭就看到,他們家的弟子和百戰峰的弟子都用崇拜又感動且痛哭流涕的臉看他,沈清秋忍不住發毛了起來。
「這是幹甚麼?」
轉頭就問柳清歌,結果柳清歌也愣了楞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去找掌門師兄,讓他處理這件事。」
柳清歌看那些幻花宮的弟子臉滾帶爬的下山,他就拍拍沈清秋的肩膀,自己帶著自家弟子跟上去,而柳清歌看他的眼神也有點說不上的詭異。
「麻煩你了。」
沈清秋轉身看自己的徒弟們繼續跪著,他也不說甚麼,反正是那些人先挑釁自己弟子,然而動手就是不對,沈清秋嘆息一聲,他自己也動怒了。
看著竹舍,沈清秋還是拖著不便的身體走過去,伸出手開啟門,洛冰河果然也是跪著在裡面等著他,連臉上的血都沒擦幹淨。
「這下我們都動手了,你看怎麼辦?」
「師尊……我……」
「閉嘴,明明知道對方是幻花宮的人就不會忍嗎?你忍下去就不用鬧成這樣。」沈清秋只對他大吼,剛剛已經花了很大的靈力去揍人,現在也沒力氣打他,看到洛冰河他實在難以控自己的情緒,光要調息就個艱難的事。
「現在我得幫你善後,還得告訴他們自己也是個雜種!」
「弟子知道錯了!」
洛冰河當然有聽到沈清秋說的話,他真的沒想到一直以來對他冷漠至極的師尊,會為了幫他說話把自己講得這麼難聽,他又是感動又是難過。
「知錯又如何?對方是幻花宮!你能負責嘛!」
洛冰河語塞,他現在也只是一個弟子不是甚麼大人物,他根本無法負責任。
「你能負責的話,我就不用去打那位幻花宮的弟子。」說白了,他打了那個公仔就是要把矛頭指向自己,可是對沈清秋而言基本也沒好處,他哪可能放著柳清歌揍下去,但示弱又會被對方踩著頭坑到死。
「請師尊責罰弟子。」洛冰河跪在他面前並且磕頭,只希望師尊能懲戒他。
「當初這麼多弟子,就收了你這個來闖禍!」
「師尊,對不起。」
「……而且我原本要找的,並不是你。」
沈清秋淡淡地說著,這話刺痛著洛冰河,帶著驚嚇看著沈清秋,甚麼話也說不出口,唯一能做的只有讓眼淚落下,洛冰河他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他不懂師尊為甚麼要這樣對他。
沈清秋皺眉的看著他,原來這人會哭,他是第一次知道,看到這樣子他也說不下去。
「你們全部都給我回去。」
沈清秋這話還沒說完,眼前就突然發黑,隱約看見洛冰河沖到他面前不知道要做甚麼,他耳邊似乎聽到一堆人在喊著師尊、師尊的,然後又聽到有誰喊柳師叔甚麼的,他搞不太清楚怎麼回事。
安靜了一下,又聽到哭聲,沈清秋只記得弟子中最愛哭的就只有嬰嬰一個人,但這聲音不像是嬰嬰的聲音,聽起來哭得很慘,好像還有甚麼溫熱的水滴到自己臉上。
無所謂,他真的覺得無所謂,現在他好累。
_待續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