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納多伸手摸了一把臉,又去擰衣角,說道:“今天的婚禮估計多了不少浪漫的氣氛。我想跟克萊斯說幾句話。”他走到門前,從口袋裡掏出幾個金幣。
“好吧,今天貝爾納多少爺可以多呆一會兒。”
一個士兵接過他的金幣,另一個轉身去開門鎖,他們等貝爾納多進去後又上鎖,開始數手上的金幣,最後平分。貝爾納多把門上的監視口關上。他看到克萊斯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就走近他,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他伸手拿來椅子坐到床邊,低頭看著克萊斯,輕聲說:“嗨克萊斯,你感覺好些了嗎?我有好訊息告訴你,看你還記得不記得。”。
克萊斯頻眨了兩下眼皮,嘴邊的白色胡須微微顫動,張口說:“今天是什麼日子,外面的人一直吵吵嚷嚷,還好下起了這陣雨。”。
“今天是威廉王子的大婚。”
克萊斯展開手臂,支撐起上半身,坐了起來,眼神還盯著某處。貝爾納多看他現在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的,表情痴呆,只是比剛開始口齒清楚了很多。
“噢……”克萊斯長嘆一口氣。
貝爾納多以為他會說點什麼,結果等了半天。
“克萊斯,你還記得我妹妹卡洛塔嗎?奧古斯托大小姐。”
克萊斯突然轉頭,又問:“誰,你說誰?”。
“卡洛塔,我的妹妹。你想一想,你最後一次見她是在什麼時候?”貝爾納多著急的眼神,剛才幻想克萊斯聽到這個名字時應該有較大的情緒反應,結果讓他有些失望。這會兒他看到克萊斯揪了一下眼眶,又對他産生了一絲希望。
克萊斯的嘴角不停在挪動,像是有口難開。
“你記得她對嗎?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半年前?還是一年前?”貝爾納多提醒自己面對這樣的情況需要更多的耐心,克萊斯有反應就表示他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我……”克萊斯支支吾吾,眼眶盈盈,最後開口說:“我把她抱到馬車上,馬車走了。”。
貝爾納多的心頭震了一下,呼吸聲變的沉重,這下他可以完全肯定威廉王妃就是妹妹卡洛塔。“你送她去哪裡了,她和誰在一起?”
克萊斯緩緩轉頭看向貝爾納多,這時候他的眼神彷彿回到了以前,貝爾納多渴望他能夠徹底清醒過來。經過這段時間,他深有體會如果他們沒有了克萊斯的指揮就會像一艘沒有船舵失去方向的船,找不到海岸。他想起了之前他也曾因為卡洛塔的事情對克萊斯的態度惡劣,心裡就感到愧疚。
“慢慢來,克來斯,我會等到你想起來。”貝爾納多不想讓他産生緊張感,開始安撫他,
克萊斯的情緒有些激動,揮舞著手,和眼神一樣想表達什麼,突然又停歇下來,垂頭喪氣說:“對不起,我的腦子很亂,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我肯定在哪裡見過她。”他把胳膊擱到腿上,雙手抱頭,表情有些苦惱。
貝爾納多看他十分痛苦的樣子就於心不忍,安慰他說:“這沒那麼重要,克萊斯,你不需要苦惱。”。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剛才在威廉王子的婚禮上,我們看到了一個全副武裝的戰鬥騎士沖進主道,來勢洶洶,他沒有開戰,逃走的時候克拉拉和威德一起追了上去,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克萊斯說他累了,想休息,貝爾納多也說他該走了。出去後,他聽到樓道上有其它的腳步聲就找個暗處躲起來,心裡很疑惑這種時候這個地方誰還會來。正當他感到焦慮的時候,看到一個黑影漸漸靠近過道口,接下來的事情讓他意想不到。
威德和克拉拉追了很遠的路,最後還是跟丟了,他們返回加城去奧府裡找貝爾納多的時候已經接近黎明,西蒙也沒有回家,拉蒙在婚禮場上發生變故之後帶著妻子回了安德烈斯府。安德烈斯公爵回到府上叫拉蒙帶妻子明天就離開,把小女兒伊莎貝爾也託付給他們照顧。
拉蒙雖然不想被卷進這些事情裡,但是他看到父親的行為已經預感到接下來將要發生一些事情,他問父親華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年過去大家給他的感覺都變了,妹妹克拉拉竟然被允許作戰,威德時刻都處於緊張狀態,貝爾納多看似已經走出了那段陰影,西蒙則不再是那個靦腆的少爺。
安德烈斯公爵想了很久該怎麼回答兒子的問題,最後他想到了這兩個字,政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