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卡洛塔想要立刻回去找貝爾納多問個清楚。她今早出門的時候還看見父親的氣色大好,根本沒有什麼不好的預兆,怎麼現在西蒙突然又提到了叛軍這個敏感詞語。
他們離奧古斯托府越來越近,眼前的燈火就越明亮,特別是路道兩旁的篝火盆竟然在半夜三更還亮著,這和前幾天的情況大為不同。正常的情況下,這時候應該只有塔頂上的燈和大門的火盆是亮到黎明的。
這時下方傳來一陣陣馬蹄聲和馬叫聲,六匹馬的馬車通常只有奧古斯托家的男主人會使用。卡洛塔半肯定,半懷疑的垂下頭看著從馬車裡走出來的人。
“西蒙,你不能再跟著我了,我也已經到家了,你快回去吧。”
西蒙猶豫了一下,表情有些失落,勉強說道:“那好吧,你早點睡覺,有什麼事你就直接來找我。”,飛帚轉向的時候他再三回頭看了看。
為了避開父親敏銳的眼神,她從旁邊繞到後門,在最高的塔頂上停下來,從塔頂的樓梯下來。她的房間在東邊方向,貝爾納多在西邊方向,他們中間隔著一條長長的走廊。經過哥哥的房間時她停下腳步。
突然一陣冷風襲來,吹的她瑟瑟發抖,很想打噴嚏。
‘哈欠…哈欠…’盡管她立馬捏住了鼻子,可是沒有用,打噴嚏的聲音還是傳遍了整個走廊。
“你上哪裡去了這麼晚?你不在自己的房裡睡覺,站在貝爾納多門外做什麼?”
公爵大人出現後用十分嚴肅的口吻質問女兒,向前移步靠近女兒,眼神鋒利。
卡洛塔咧著嘴巴,小眉緊蹙,支支吾吾回話,“父親,我…我有問題想找哥哥,不過我想還是明天好了。”,說完走起了小碎步。
“等一等,你跟我說,你是不是晚上偷偷出去練習魔法了?”
聽到父親的提問,卡洛塔又停下腳步,帶著不情願的表情轉身面向剛剛擦肩而過的他,雙目落地,心虛道:“怎麼可能父親,你也知道我向來很怕黑,再說這麼晚了,我能去哪裡練習魔法呢?現在我馬上回房睡覺!”。
見她不肯承認,加夫列爾的語氣更加嚴厲了,皺眉怒斥道:“你太不像話了,我曾經跟你說過那本書不能翻過紅色頁面,紅色頁面後是禁區,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難道你想讓奧古斯托家族背上叛軍的罪名?”。
“判軍,什麼判軍?難道事情是真的?我們家真的出事了?”卡洛塔大抽一口涼氣,疾步向前拉住父親的胳膊,追問道。
“這事你就別管了。你一定要聽父親的話。千萬不要再那麼做了,知道嗎?”看到女兒驚慌失措的眼神,加夫列爾改變了眼神和語氣,變得稍稍溫和,他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盡管她這一次做的實在太冒險和荒唐。
不過,整件事的變化並沒有因為奧古斯托公爵沉穩的氣勢被掩飾。公爵大人被帶到審判院問話也不是表面演戲,審判院那幫家夥本來就對貴族們虎視眈眈。於是在毫無預兆下,它拉響了奧古斯托家的預警。
瑪利亞得知這件事之後哭不成器,悔恨的表情很複雜,看不出她是在後悔當初的選擇,還是自責沒有管教好女兒。瑪利亞還記得那天晚上她跟丈夫說過這個孩子只會帶來禍害,公爵大人當時已經猶豫,後來他們兩個人想了整整一夜。
最後她還是成了奧古斯托大小姐。
審判會議員們得不到滿意的答複就認為奧古斯托公爵是在輕視他們審判團的權威。針對這件令人惱怒的事,眾人紛紛舉手贊成把這件事稟告給王室,讓至高無上的王權來評判它,以示王室的威嚴。
而且,這是王室貴族第一次違法涉足魔法領域的禁區,就算當時加夫列爾已經屈膝下跪求饒,這件事也不會在審判會裡結束。幾年前,王室和奧古斯托家族就産生過矛盾,王室裡的他早就想找機會教訓奧古斯托公爵,眼前這個機會讓他覺得來的太遲了。
很快,整個魔法世界都知道了卡洛塔偷偷學習禁魔法的事。不瞭解她的人先是對她的‘壯舉’表示欽佩和贊賞,後來又變成惡語抨擊她無知的行為;瞭解她的人對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看好,甚至嘲笑。
他們自以為很瞭解奧古斯托大小姐,她是所有貴族中天資最平凡的一個,除了有一雙靈光動人的眸子外沒有一處能配得上奧古斯托這個尊貴姓氏。由此更加不難理解她為什麼會做出破天荒的傻事,因為她不甘心被眾人取笑。
貝爾納多無心聽到父母在房間裡的談話後大為震驚,他沒想到妹妹竟然如此膽大妄為偷偷學習‘禁魔法’,卡洛塔根本不知道觸及最高魔法領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西蒙雖然只比卡洛塔大了三歲,可是他對魔法的悟性已經高到連公爵大人都不敢斷言。
所以貝爾納多現在很慶幸卡洛塔沒有被魯莽的行為傷害到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