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啊,幹什麼?袖釘不想要了?”,華衣手掌攤開,兩枚銀光熠熠的袖釘,夏畫眼睛一亮,立刻伸手抓來,華衣手一縮,張嘴笑了笑,翻身就上榻,把枕頭被子放好,“我要睡裡面”,被子一蓋,轉身面朝著牆壁,就睡下了。
“你倆鬧脾氣,跑我這兒來幹嘛”,夏畫嘟囔著,想要吹滅燭火,又轉過身去,看華衣背對著自己,躡手躡腳走到榻前,伸手到被窩裡,去摸她的手,想要掰開來,
華衣手一躲,再攤開時,掌心空無一物,嘻嘻笑道,“我若是在這兒睡著了,就還給你”,夏畫哼了聲,吹滅了拉住,摸黑睡在旁邊。
華衣閉上眼,左右都睡不著,她翻過身,面朝著夏畫,縮了縮,把腦袋往她靠了靠,夏畫睡的迷迷糊糊的,“菱姐姐,你回來了啊”,
華衣仰著下巴,亮晶晶的眸子眨了眨,索性跟平日與華玉睡時一樣,湊近了些,把頭枕在她的肩
上,左手摟過她的胳膊,尋了個最舒服的睡姿,閉上了眼睛。
肩膀太窄,不如華玉的好枕,身上太香了,不如華玉身上的香味清淡,胳膊太細軟,不如華玉的緊實,華衣睡了一會,無奈的張開眼,痛苦的嘆氣,又轉過身去,往夏畫懷裡縮去,把她的胳膊抬起來,攬住自己,兩人貼的很緊密。
“嗯..熱”,夏畫哼了聲,收回胳膊,往一旁躲去,華衣扯過她的手臂,再把自己環住,又往她那兒湊近些,夏畫轉過身,往床邊挪了挪,順帶扯被子。
華衣不甘心,又扯過她的胳膊,夏畫掙扎著,一不留神,整個人跌到床下,“哎喲”,夏畫迷糊地醒過來,看見自己躺在地上,瞪大了眼,揉了揉,站起來,喊道,“華衣!你幹嘛踢我下去?!”,
“你自己滾下去的”,華衣一臉無辜,躺在榻上,夏畫看到她霸佔了大半張榻,根本不相信,氣呼呼地重新睡到榻上,“離我遠一點”。
華衣轉了轉眼珠子,說道,“有人抱著睡,我才睡得著,你抱著我睡,明日我把袖釘還給你”,夏畫未入宮前,家裡有個妹妹,姐妹親近,也是同榻而眠,想到為了袖釘,便是應了。
華衣一喜,轉身面向夏畫,拉過她的手,“手搭這兒,對,環著”,“過來點”,她整個人縮排夏畫的懷裡,兩手抱著她的腰,還讓夏畫摟著她的脖子,臉埋進了頸窩裡,“這..這..也有點太親密了”,夏畫不自在的挪了挪,她與妹妹、或是夏菱,有時天冷也會摟著睡,但不如華衣這般。
“我與華玉都是這樣摟著睡的”,華衣說道,蹭了蹭脖頸,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癢..”,夏畫躲了躲,低笑道,“我與家中姐妹,或是夏菱姐姐同榻,都不曾如此親密。這樣,未免怪怪的”,
“有什麼好奇怪的”,華衣不明白,不耐的說,“別躲,抱緊點”,夏畫依然照辦,末了叮囑一句,“別忘了,明日還我袖釘”,“知道了”,華衣說道,抬起腿,搭在夏畫腿上,半個人都掛
在她身上,彷彿是樹懶掛在樹梢般。
“嗯,這樣..很奇怪..”,夏畫的腰往後躲了躲,華衣那灼熱處挨著她的腰,太不對勁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華衣架不住睡意,摟緊了夏畫的胳膊,迷迷糊糊的。
就這樣迷糊的睡了半夜,華衣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她偏頭看枕邊,夏畫背對著她,在床邊縮成一團,華衣默默轉身面對著牆,想著那一夜都會摟著她的華玉,閉上眼,想要睡去,卻是一宿未眠。
讓華衣寧願用袖釘換來一夜好眠,是因為她今日與葉付有一場對戰,都立有賭約,只是,顯然,華衣精神不濟的再次輸了。
“這梅花鏢給你”,華衣不捨的遞給葉付,葉付也沒接,只說道,“我看你這些日子總是沒睡好,勝之不武,暫且不作數罷”。
華衣嘆氣,葉付看了看她,說道,“小時候,我總賴著同娘一起睡,後來,漸漸大了,不能再同爹孃同榻,我常常趴在榻上不睡,因為感到不安和害怕”,
華衣轉頭朝葉付望去,葉付摘了地上的草,在手裡編著,緩緩說道,“後來呀,孃親安慰我,說娘會守著你睡的,頭兩夜,娘守著我睡了才走,我半夜醒了後,不敢睜開,就想著孃親守在身
邊,輕輕拍著我的背,哼著小曲兒,後來漸漸就習慣了”,
葉付看著華衣,有些赧然地低頭,“有時候想家時,就會想想娘坐在榻前,哼著曲兒,哄我睡覺的模樣”,“沒想到你這麼個武夫,還有這般時候”,華衣若有所思,隨口說道,
葉付紅了紅臉,站起身來,“只想多想想親近的人在身邊的模樣,就能睡得著了,我不過是想你養精蓄銳,好生與我比過一回,免得輸了不服氣”。
“你才輸了不服氣”,華衣站起身,朝他做了個鬼臉,往外走去,隨手把梅花鏢擲到他身旁的樹幹上,“送你了,願賭服輸!”。
葉付取過梅花鏢,攤在掌心裡,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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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衣不得不承認,葉付這個法子還是很好用的,當她繼續賴在夏畫房裡時,她就想著是華玉在身側,從後摟著她,胳膊環著她,低低的呼吸從頭頂拂過,還有華玉身上淡淡的香氣,儘管有時候這樣想的時候,有點奇怪,但華衣能睡著了。
清晨的鳥兒啼叫著,華衣推開門,伸了個懶腰,昨夜睡的不錯,精神很好,她踢了踢腿,準備習練武藝,身旁一陣風似的,帶著涼涼的水汽,髮梢、衣袖上都沾著露珠,華玉面無表情的從旁邊經過,只是很快的掃了華衣一眼。
很淡的香,就如樹梢上最嫩的那片新葉,如從花瓣滾落下來的露珠,如草地裡悄悄綻放的一朵小花,儘快很快消逝,但那味道仍讓華衣懷念,隨後,鼻子竟然有點酸,她能想著華玉抱她的姿勢、低低的呼吸,但她已幾乎快要記不起她身上的這種香了。
看著華玉一臉憔悴,“昨夜睡的可真好”,華衣高聲說道,心中又頓時有種報復的解氣,“那就好”,華玉應道,開啟門,走了進去。
華衣咬了咬牙,恨不得一腳踹開門,只是,她不敢。
今日與葉付的比武,華衣格外賣力,一招一式,嚴絲合縫,不留半點鬆懈,葉付足足與她拆了數百招,打的暢快淋漓,“怪不得師父總說,好對手難求,痛快,痛快”,華衣收招,坐在屋簷上,額上是細細的汗珠,
葉付偏頭看去,晚霞映在她朝氣蓬勃的臉上,光潔的額上有細密的汗珠,挺翹的鼻尖,微微翹起的嘴唇,忍不住把腰間掛著的水壺遞給她,“渴麼?”,
華衣沒在意,徑直接過去,仰頭倒進嘴裡,咦了聲,“若是酒該多好!暢快!”,葉付縱容的輕拍了拍她的肩,說道,“想喝酒還不容易,殿下送的灃酒還在屋裡,我叫人做些菜,你我飲上幾盞”,
“甚好”,華衣說做就做,兩手一撐就從屋簷躍下去,葉付緊跟在後,誰料華衣憑空轉身,衣袖裡射出兩枚袖釘,而後翩然落地,葉付半空中裡的身形一滯,攬過衣袖,倉促接下她的暗器,踉蹌落地。
看著葉付少有的笨拙模樣,華衣噗嗤一笑,得意地揚了揚眉,甩手往屋裡走去,葉付撓了撓頭,笑著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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